一看见这凤冠霞帔,唐凌就想起那个诡异的雨夜,心中十分不解:“她又想做甚么?为何今日的枝娘子与之前判若两人。” 打闻人莫离那儿回来之后,唐凌就来到谷主府邸拜见枝娘子。 彼时枝娘子正坐在湖边投食喂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转头来看,她似乎早就料到来人是谁,语气平淡的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今日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唐凌一懵,道:“夫人找我,何事之有?” 枝娘子幽幽的转过身来,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身边去。唐凌敏锐的察觉到,今日的枝娘子与往日似有所不同。 他犹豫着向前走了一步。 枝娘子仍道:“离我那么远做甚,再过来点儿。” 唐凌又向前跨了一大步,枝娘子瞪了他一眼,但这种眼神,却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就像家中的长辈对待自己的晚辈或子女一般,唐凌被如此瞪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又上前了一步。 至此,他确定今日的枝娘子与以往很是有些不同,往日里枝娘子总给人一副曲高和寡的印象,就连笑容都只是浅浅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情愫,所有人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但这回,唐凌却从她眼里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情意。 那种情意,难以言说。等他靠近的时候,枝娘子便伸出手来,将鱼食盒子放在他手中,亲昵的道:“小时候你就喜欢吊在鱼塘边喂鱼,现在是没有小时候那样轻松自由了,难得偷个闲罢。” “敢情这是将我认错了么?”唐凌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接过鱼食往湖中撒了一小撮,那些鱼儿一闻到食物的味道,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这些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里上下翻动着,因为动作太快,激起朵朵水花。鲤鱼的红和水中的绿相互交错,就像一幅天壤的泼墨画。 枝娘子就坐在一旁盯着他的脸,道:“你看上去好像不开心,有甚么不开心的,说来我听听?!” 唐凌摇了摇头,顺着她道:“有么,我没有不开心啊。” 枝娘子撅了撅嘴,露出鲜有的少女神态,其实以枝娘子数十年如一日的美貌,只要她不说自己的年龄,没人能猜得到,只是往日枝娘子总端出那样一副主母的姿态,眉眼之间就免不了多了几分妇人的成熟感。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枝娘子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他,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嫌贫爱富,一个来路不明的穷书生,尤其是一个满腹才华相貌堂堂又来路不明的穷书生,是最不能信的。” 唐凌没有吱声,他觉得似乎就要从枝娘子嘴里听到甚么重要的内容,他继续撒着鱼食。 然而枝娘子看他无动于衷,突然就生起气来,一拍他那只盛满鱼饵的手,道:”哼!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我说了多少遍了,那书生不是个好人,你绝对不能跟他在一起,你还偏要非他不嫁,你这不是在自寻死路么?” 难道~是将自己当成星河姑娘了。唐凌自觉与星河姑娘的外貌相去甚远,枝娘子又怎会认错? 每次对方这么沉默不语,枝娘子心中的火就越大,她眼里蹭的一下就冒出一股气来,浑身颤抖着,扬起一巴掌重重的打了过去。 那一巴掌打在唐凌脸上的时候,唐凌是懵的,脸颊火辣辣的,一股腥甜的气息从嘴角溢出来,他伸手一抹,是血。 枝娘子见到这抹鲜红的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手太重了,捧着他的脸,十分懊悔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还疼么,我去拿药来。” 说着就转身要去屋子里拿药,走了两步,又回头来,温情脉脉的看着唐凌,乞求般的道:“你别走,好吗,你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我不能没有你。” 她看着他,直到听他道:“我不走~”这才放心的回到屋子,屋子里紧接着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很快,她端着一杯水出来了,唐凌皱了皱眉,他想起第一次枝娘子给他倒水的情景,她就在那水里投了甚么东西。 枝娘子见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泪水含在眼眶里一转,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她道:“是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你,才让那书生有机会接近你,将你迷得神魂颠倒。”她的情绪千变万化,转而又道,“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了,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的。只要你还陪在我身边......我甚么都没有了,现在只剩你了。” 说着,就开始撬开唐凌的嘴,唐凌很想大吼一声说:“大姐,你认错人了。”但他怕一张口,那水就会倒进自己肚子里去,他眼满恐惧,挣扎着想要逃离此地。 但枝娘子却死死的抱着他脖子,不让他逃开,双臂像两根铁钳子一般牢固,气力大得惊人,他被勒得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救......救命......” 唐凌还是被灌下了那杯水,直到看着他将这杯水饮尽,枝娘子才将他松开。 果不其然,喝了枝娘子的水,唐凌再一次昏睡过去。 他自梦中醒来,发现身体并无异样,只是沉沉的睡了一觉,四肢还有些发酸。 侧厢房里满屋子都是枝娘子为他准备的嫁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唐凌才晓得缘由,难怪枝娘子会在谷中严令禁谈诅咒一事,也不准让大家私底下议论有关星河姑娘的任何事情,原来星河姑娘竟是枝娘子的亲妹妹。 但这一点却从未听人说,就连苏折也没能从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