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晦,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丝生气。 乡路上来了一队人马,着的清一色灰袍劲装,一个个面容肃穆,气势凌人,除了胯下那一匹匹价值不菲的白马,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表明他们身份来历的物件。 不远处巷道口依稀站着一道诡异的人影,正默默的注视着这队人马…… “甚么东西?!”马背上一小子惊呼。 “走,过去看看。”为首的年轻人沉声道。 近面即见,一个老人,骨瘦如柴,灰尘满面,整个身躯佝偻着,一动不动,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棵枯木。 “老人家,请问齐云村怎么走?”那马背上的小子问道。 听闻此言,老人那两只深陷木然的眼睛,突然放出恐惧的光芒,腥红的血丝瞬间爬满了整个眼球。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甚么,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 那小子一皱眉,扯了缰绳调转马头,与那为首的年轻公子道:“公子,我们再往前走走吧。看样子就在这附近了。” 那位公子点了点头,一行人继续前行。 《地记》有载:齐云山脚有一古村,名日“齐云村”,齐云村西倚苍山,南枕深壑,北临坟场,地之不毛,故又曰鬼村。齐云村自古不与外通,传其地不祥,其人不善,四邻八乡,无人胆敢入其村,闻鬼村之名,皆惊惧之,若有稚童顽劣,但喝一声:送尔去鬼村,稚童立胆寒矣。 二十年前,村中瘟疫蔓延,横死无数。而今方圆百里,断绝人烟,街道两旁,门窗俱无,中以棺材或石堵塞。活人逃避一空,一至夜间,灯火全无,狗畜觅食野间,亦无人看守...... 然《地记》之载并不详细,非但不详细,还不准确,如“方圆百里断绝人烟”,并非发生在二十年前,也并非因瘟疫而起,当年一场瘟疫的确吓跑齐云周边无数百姓,却没有闹得人烟稀无的地步。令这方圆百里人烟全无的真正原因,是扶晟,然这层因果,知者寥寥。 这领头的公子,亦是近来窥得其中缘由,得知此事与扶晟有关,亦与冰岛闻人氏的荣辱息息相关,遂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至此地。 越是靠近齐云村,空气中那股逼仄的荒秽感就越是浓烈,齐云村已经不远了。 跑到荒村口,马儿停了下来,似乎不愿再往前靠近。 路旁一家酒馆,很稀罕的挂着招牌开着门,店里飘来阵阵酒香,门口的晾衣杆上还随意的晾着几件女子的裙布罗衫。 这一路上,人影都少得可怜,但有所见,不过都是些步履蹒跚、皮包骨头的老弱,突然见到一个身段苗条年轻性感的身影映在窗边,为首的公子眼前一亮,旋即下马。 这家酒馆,空间不大,打理的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靠在窗边的女子正埋首打着算盘,披在身上的外衣滑了一半,露出一只莹白细嫩的肩尚不自知。 “生意如此冷清,难得老板娘还有兴致打算盘。”为首的公子走入店内,坐在桌旁,其余弟子亦跟进门来。 老板娘一抬头,见这些人笔直英挺,虽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却丝毫没有倦容,尤其是冲她说话的那位,眉宇清俊,双目精光迸射,不似俗家子弟,便拢了拢衣,笑然道:“眼前虽然是这幅鬼样子,指不定来日就是一块财源广进的风水宝地呢。总不能像那布袋里老鸦,活着也跟死了一样,人生么,还是多点盼头的好。” 那公子也笑了笑,英气逼人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愫,道:“老板娘说的极是,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么。” “可不,算盘一打,不就迎来了你们这些贵客。”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们,转身拧了几大坛子飘香四溢的酒来,“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好香啊!”公子身旁那小子使劲儿闻着空气里一股格外醉人的味道,鼻子牵着腿往酒窖那边去。 为首的那位公子也笑道:“要拿,就拿店里最好的酒来。” 老板娘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公子面前一搁,转身又拧了那小子的耳朵转过来,道:“那可是老娘珍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我敢拿,你敢喝么?” 那小子看了眼公子,笑嘻嘻的搓了搓耳朵,道:“有甚么不敢的,只怕是老板娘你舍不得拿出来吧。” 公子眯着眼睛笑道:“奉行,罢了,这女儿红可不是能随意乱喝的。” 那名叫奉行的小子撇了撇嘴,退回原位:“知道了,公子。” 老板娘见状,翩翩然一翻身,将半个臀挪到桌面上,替这位公子哥儿揭开酒坛子,满上一碗。 公子看着碗里的纯酿,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老板娘见怪不怪的道:“这远近几十里,来我这儿的,不是喝酒,就是看人。你们不喝酒,那就是来看人的咯?”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提着裙衫,俯身注视着那位公子。汗湿的碎发贴在脖子上,汗珠子从带着湿气的脖子上一直滑到锁骨。 公子的目光紧紧落在老板娘凹凸性感的锁骨上,突然感到了空气中的燥热。 老板娘得意的一笑,旋即抽开身子,长发裙摆花儿一般飘展开来,像跳舞一般,眨眼又到了柜面算盘前,一手托腮道:“看人~可比喝酒要贵,看一个时辰,五钱,看一天,一百钱。” 公子笑了笑。 奉行随即掏出一个钱袋子,举在手中晃了晃,道:“现在这行情,你却还敢漫天要价。这里面都是珍珠,够看你一年的了。” 老板娘啪嗒啪嗒在算盘上猛一顿敲,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然那贵公子并未将珍珠丢给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