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道:“你这情况,倒像是过敏所致,你仔细想想,之前可有这种情况发生。” 闻人踏雪点了点头。 唐凌道:“是甚么?” 闻人踏雪大口喘息着:“竹子,是竹子。” 唐凌顿悟,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就要丢入铸剑炉中,可一想觉得不行,还是要彻底将这外衣与闻人踏雪隔离才行。 “对不起,是我的错。”唐凌紧接着又将自己的中衣脱下,将外衣包裹在中衣里,将自己的手跟脸全都洗干净,然后将那一团衣物一起丢进了水槽之中。 “你去了晴明紫竹林?”闻人踏雪忍不住开始抓挠自己的脸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是闻人为遥叫你去的么。” “你别挠,把脸抓花了怎么办。”唐凌忙将她的手钳住,“你再忍忍,我一定能想办法出去的。” “铸剑室不同于别的课室,门是玄铁打造,打不开的。”闻人踏雪稍微说了两句,又忍不住想去挠,两只手却被唐凌抓得死死的。 她扯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道:“百爪挠心是甚么滋味,你体会过么?” 唐凌愧疚的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对竹子过敏,早知如此,我就不会非想着进来铸剑室了。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经过,你等着。千万不能去挠。” 说了他还不放心,便自她头上扯下一根发带,绑住她的双手:“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你乱动,你放心,别担心我会对你做甚么。”说罢,走到那间狭隘窗口下往外喊了两声。 闻人踏雪靠在墙上缓缓坐下,如夏日蝉喘般道:“你喊破喉咙都没用的,平时下了课也只有我会到这儿来。” “主要这是地儿偏,离学堂寝舍都挺远的。”唐凌苦恼的道,“不知道小白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看闻人踏雪似乎又想着去挠,唐凌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道:“你平时下了课都一个人在这儿?你很喜欢铸剑么?” 闻人踏雪道:“我当然也想成为鲁大师那样的人物。” 唐凌道:“我看不是吧,你喜欢的应该是莫邪剑。” 闻人踏雪微微一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凌摸了摸鼻尖,羞于启齿的道:“我曾无意间看到过你的画稿。” 闻人踏雪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喜欢莫邪剑,所以此次修学游,我最好是能赢了闻人莫离,他是我最大的对手。” 唐凌道:“那你大可放心,若他知道你想要莫邪剑,他一定不会跟你抢的。” 闻人踏雪咳了咳。 唐凌亦是心急,却笨手笨脚的不知该如何帮她,只是傻傻的站着,道:“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闻人踏雪扯了扯苍白的嘴角:“你还有甚么能转移我注意力的办法吗?” 唐凌一拍脑门,道:“哎呀,糟了,炉子里的火就快烧没了!”没有火,在这天寒地冻的铸剑室可怎么活下去。 到了半夜,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的唐凌已经是浑身发抖,整个身子都被冻紫了,倒在在铸剑炉旁缩成一团。 闻人踏雪还在为他讲解着铸剑过程,忽然见唐凌已没了声音,喊了两声:“唐凌~唐凌?你还好么?” 唐凌几乎要睡过去,被她一喊,又迷迷糊糊的醒来,哆哆嗦嗦的道:“你介不介意抱抱我。” “啊?”闻人踏雪愣了愣,随即道,“我倒是可以渡你一些真气,但你得先把我双手松开。” “不能松,松了你又想着去挠脸。”唐凌迷迷糊糊的道,“你们冰岛真是个冰雪严寒的鬼地方,要不是因为我师父,我才不会来这儿。” “那也没办法~北面是妖魔横行的白山黑水,东面是虎视眈眈的西海国,家父将闻人氏迁至此地,定有他用意。”闻人踏雪道,“不过,你方才提及你师父,是甚么意思?” 唐凌哈了口气,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针扎一样,然而这时,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再次传来。 他这几日都有听到此声音,但别人却听不见,只有他的耳力能听见此音,他敢肯定这冰岛藏着甚么秘密。 眼下只是随口冻索索的道:“宗主可真担得上‘北斗之尊’这个称号......” 闻人踏雪见唐凌又没声儿了,遂挪到他身边去,费力将他的头搭在自己腿上,用自己的裙摆给他上半身稍微盖了盖。 许久,唐凌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眼睛又缓缓睁开,问她道:“冰岛到底有几位夫人啊~”他怀疑这哭声是否为哪位夫人所发出的。 闻人踏雪破愁为笑:“你都来冰岛这么些天了,听也该听说了吧,当然是四位了。” 唐凌又问道:“那为何只有二夫人还活着?” 闻人踏雪道:“也不是,其实早逝的,只有三夫人,也就是闻人莫离他母亲。大夫人无所出,据说在昭阳长公主嫁过来当二夫人的头一天,大夫人就自行剃度,从此再无踪迹,后来家父听闻南海有其神迹,也曾去到南海寻觅,只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她的蛛丝马迹。三夫人身子骨本就孱弱,在诞下闻人莫离后不久就去世了。家父自觉愧对三夫人,便尤其疼爱闻人莫离,对其偏爱更甚于二房所出,这也是为甚么闻人相思一直都将闻人莫离视为心头刺的原因。” 唐凌又问:“那你的母亲呢?” 闻人踏雪道:“我母亲,当然还活着。只不过她患了一种不能见日光的隐疾,所以很少有人能见到她,知晓此事的人也并不多,这是家族秘事。” 唐凌道:“那你还告诉我。” 闻人踏雪道:“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还难说,等你能挨到那时我再威胁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