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来报,现在的新皇,正在秘密拟定一份佛寺造书,想来第一步,就是利用佛门来打压削弱我冰岛的力量。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帮我坐稳这天下第一,一起对付新皇派。” 听着他可怜巴巴哀求般的语气,扶晟自嘲般的笑了笑:“这些年来在齐云地界,外界的风风雨雨,业已疏于谋略,诚如你所见,我连一只猫妖都对付不了,何谈大业,罢了,宗主请回吧。” 闻人无极见这小子如此不识好歹,气得拍案而起,破口骂道:“混账!废物!一点小小挫折,便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我闻人氏能走到今天这地步,你以为全是靠别人么,我几次给你机会你都不放在心上,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去面对扶家的列祖列宗!哼!”说罢,风度全无的一脚踹开凳子,就要离开。 而被撞在床柱上的凳子吓得一哆嗦的唐凌,在床底下发出了一点儿响动。 闻人无极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停住脚步,往床底下看过去。 唐凌小心翼翼的往里缩了缩,屏住呼吸,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他心想这下完了,闻人无极这面善心狠的伪君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 就在最关键的一瞬间,扶晟处变不惊的道:“宗主难道就不能容我再多缓两日,非要现在问个清楚么?” 闻人无极一见扶晟还有归顺的心思,便也顾不得床底下的动静,拍了拍扶晟的肩膀,一转之前怒气冲冲的样子,欣慰的道:“你是我内弟,又打小跟着我出生入死,在我眼里,你跟文渊一样,都是我在这世间仅存的血浓于水的亲人,我又怎会苛刻于你。你好好想清楚吧,届时在河清海宴上,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让那些说我‘闻人氏连一只猫妖都对付不了’的人统统闭嘴。届时,你还是我冰岛副宗主,这冰岛,仍有你扶家一半。” 扶晟微微颔首,看着闻人无极渐渐消失在园子里的背影,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酒坛,若有所思。 待闻人无极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雪地之中,唐凌才从床底下出来,看着门外道:“我说为何非要杀了廖沉鱼,还将你软禁在此,原来只不过是为了成全他的‘道’。还让你对外说甚么闭关,也都是他的说辞,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你怎么还在这里?” 扶晟没来由的一句,听得唐凌一愣,他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扶晟道:“你方才没听见他说的话么,你还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逼迫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何不能......”唐凌忽然明白了方才扶晟在闻人无极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愣道,“刚才你的妥协,是为了我?你是不是怕他发现我的身份,然后以此要挟你?” 扶晟道:“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廖沉鱼已经死了,你不是也亲眼看见了么。” 唐凌道:“我不走,我的命都是你捡回来的,还有甚么可怕的,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 扶晟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道:“师父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了?!让你滚,你就赶紧给我滚。” 唐凌向他吐了吐舌头,退出大门道:“门禁时间快到了,我现在是该滚了,但不会滚出冰岛。你放心,我不会被人发现的,更何况,小白也在这里,丢下他我更不放心。” 扶晟追出大门,心想说:“这院子外头就有护卫把守着!”但为时已晚,唐凌已经被人发现了。 “甚么人,站住!!” 唐凌闻言,撒腿就跑,一个翻跃遁入花丛中,奈何腹部还是被射中一箭。 他在迷宫似的殿群之中很快就失了方向,原本还可以按照星辰来辨别方向,但现在星辰都被漫天极光遮住,更何况,他们这些弟子,平日除了宗学院哪儿都不能去,他对宗学院以外的地方陌生得很,慌乱之下便更找不到来时之路。 晻曀的残月下,刺骨的寒风中,身后的人紧紧追着,动静引来了很多的护卫,箭支如暴雨一般追在他身后,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射成个筛子,唐凌越跑越踉跄,虽有漫天极光,林中却是晦涩得很,他冷不防绊了一脚,身后一支短箭便擦着他的耳廓呼啸而过,唐凌一抬头,这才发现这片林子,乃是晴明紫竹林。 他急中生智,寻着王爷所在的凤栖阁而去。 身后那群人跟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潜入了阁中,就猫着腰躲在房梁上,像只壁虎一般,紧紧的攀附在那逼仄的空间。 那些人不敢踏入凤栖阁,便向月台上那人问道:“敢问王爷,可曾见一名刺客闯入?” 王爷正靠在月台的美人塌上煮酒赏景,见了这些人,不甚厌烦的道:“你们好吵!” 那些人相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方才的确有人闯入此间,为了确保王爷安危,还请王爷允许我等进去查看一番。” 王爷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狭长的凤眼轻轻一斜,那说话的人便瞬间失了颜色,不敢说再进去查看,却也没有就此退去,只是向周围的人使了个眼神,几人便心领神会,迅速退开一圈在王爷看不见的地方将凤栖阁包围起来。 王爷眯了眯眼,继续赏月,浓醇的酒香飘浮在整个月台上,钻入唐凌鼻中,居然勾起了他肚子里的谗意,他以为人都退去了,便一跃而下,哪晓得会与云想姑娘撞个正着。 云想姑娘想都没想,直接出手。 屋子外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闯入。 结果却见,云想姑娘正满屋子上蹿下跳,逮捕一只红棕色的黄鼬。其他人影,却是半点踪迹也无,难道方才都听错了?那些人立马向月台上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