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笑了笑:“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唐凌亦大笑不止。 老妇问他:“你又笑甚么?” 唐凌道:“我笑你们将一朵鬼域之花结成的果叫做人参果,为了长生的执念,甚至杀人无数,不惜变成面目可憎的怪物,真是可悲又可笑。” “胡诌乱道!!”老妇怒而暴起,青筋乍现,忽然,又桀桀笑道,“我本想留着你慢慢吃,没想到你竟然等不及了,那老妇我这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老妇伸出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唐凌避之不及,被她那生硬的指甲深深嵌入喉咙。 与此同时一道符箓也自唐凌掌心缓缓亮出,符咒撞上老妇的手臂,发出巨大的滋滋声响,老妇猛地收手。众老者见状,也纷纷亮出爪牙,朝他抓来,唐凌身前那道黄符瞬间游走,在他们之间闪电般穿行,受到符咒攻击的老者,纷纷惨叫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唐凌又接连化出几道符箓,金色光华炸裂开,光华四射,耀得人睁不开眼,漆黑地窖如同白昼,那些符箓打在老者们胸前,四射的光华扫过每一片黑暗角落。 唐凌身后的那些少年感觉一阵暖风吹过,很是舒畅,而那些被符咒光华扫过的老人,却如遭雷击,七窍流血而亡,顷刻间,纷纷倒地而亡,竟无一幸免。 这一气呵成的气势,直叫西施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推了西施一把:“谁说他差得一塌糊涂的?明明厉害得很。” 唐凌看了看脚下的尸骨残骸,又看向倒在地上的老妇:“你想长生,岂不知自己供养的并不是真正的人参果,而这种果子不但不能让人长生,活人食之,反而会立马衰败,因为你们吃下去的果子,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寄宿在你们体内,让你们生不得生,死不能死,百年甚至几百年不人不鬼的活在这世上。” 西施恍然大悟状:“哦,难怪我看那些老头身上都长满蛆虫,原来肉身早已死去腐烂了。” 老妇惨笑道:“你骗我,你这杀千刀的臭小子,我真后悔没有给你灌下迷魂汤。” 唐凌继续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将实情告诉你罢了。” 老妇顶着最后一口气道,还妄想掐断他的脖子,使不出劲,便只好骂了句:“一派胡言!” 唐凌道:“世上本无神,亦无长生不死之人。老而不死是为贼,死而不僵是为妖~你这幅模样,是老贼还是老妖婆呢~” 西施亦跳出来道:“可不是嘛,家中老人活得太久,儿孙便会灾运连连,往轻了说,就是偷了小辈的气运,往重了说,就是活子孙寿。你这老妖婆怕是家中孙儿都死光光了吧。” “你......你......”老妇急火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两眼仍死死的盯着唐凌。 唐凌望着那些鬼域之花,心想此等邪恶害人的东西绝不能再让它存在,于是便将周围的干枯树枝捡来堆在它脚下,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其点燃,原本还担心这些干柴烧不死这花,却没想到这花却是极其易燃,顷刻间便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其余倒在地上的老者一个个绝望的嚎啕大哭,唐凌见火势愈来愈大,赶紧带着那些少年逃出了地窖。 火光亮出来没一会儿,冰岛的人就赶来了,虽然第一时间压制住了这里的动静。但此事仍在冰蓝镇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冰岛如今盛宴在即,为了营造出一种只来不往的盛景,也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冲突,陆路大道上,不但严令禁止那些三教九流经过,且沿途的居民还不得有乱象发生,一旦出现甚么风声,都会被及时压制。 这些死去的老者的家属们,每一个都得到了一笔颇丰的抚恤费,自然不会在面馆门前哭天喊地的闹事儿。 夜色催更,唐凌赶去菜头所在的客栈会面,一路便听见镇子上的人对此事的议论。 唐凌由此晓得,那金婆婆原本有一孙儿,孙儿早在十数年前就去了战场,迟迟未归,老妇原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人,身边又无人照料,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挨不过那个冬日之时,某日清晨,老妇却又精神抖擞的拉起了面馆铺子,但自那时起,老妇却像是变了个人,腿脚虽然利索了,可她也变得不爱跟人说话,不爱跟人打交道,且行为越来越诡异,昼伏夜出,目光阴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直勾勾的,渐渐的,去她那儿吃面的,就只剩一些老人了。 她那面相变得越来越诡异,行动也不似寻常人,所有人都道她是孙儿未归思念成疾,她不甘愿就这么死了,于是一直行尸走肉一般的等下去。 如此起来,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唐凌来到街头数过去的第三家客栈,刚踏进客栈大门,就被大堂之中人山人海的景象给惊得呆了呆,他自人群中挤到柜台前,问老板道:“老板,客栈中可有一位叫菜头的姑娘?” 老板瞄了他一眼,便自去忙了。唐凌低头一看,也是,脱了宗学院那身校服,谁会搭理呢。 更何况,因冰岛盛事,近两月沿途这一路的客栈酒楼生意都好得不得了,熙来攘往座无虚席,客栈的老板与招待统统都忙得像陀螺一样在大堂中来回转着,穿戴派头没个钱样儿的主,都不屑搭理。 唐凌不经意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价目表,不由得吓了一跳,菜价房价都比往日涨了五倍不止。 当初廖沉鱼的钱财一路北上用了大半,留给菜头的也不多,如此昂贵的房价,菜头定然支付不起,唐凌犯了愁,一时不知该如何寻找菜头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