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袋,满心只有一个问号,昨晚到底是谁帮他解决的? 两个负责为王更衣洗漱的宫女此时进来,不知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何以像个鹌鹑似的将自己埋头床榻之中,规规矩矩的站立一旁,颔首垂眸,噤若寒蝉。 他躲在被褥中相问:“蓝公子人在何处?” 宫女道:“回大王话,蓝大人在药膳房。” 他又问:“那~蓝公子昨儿夜里可有来过此处?” 宫女道:“并没有。” 他一把掀开被子,瞪着她道:“那昨晚本王是自己走回来的么?” 宫女吓得缩起脖子:“奴婢不知。” 他皱了皱眉,心烦意乱的又喝问道:“那昨晚究竟谁来过这寝殿?” 宫女瑟瑟发抖的道:“大王身边几个内侍都曾来过。” 他胸口一疼,死死拽着被褥,咬牙发怒道:“把昨晚来过本王寝宫的那几个内侍,全都哄出宫去!!” 两个宫女战战兢兢的领命退去。 “这是怎么了?”恰时,蓝觉踏入寝殿,见状相问。 温润的声音钻入他耳中,直让他羞愤难当恨不得立马钻入地缝之中。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不想被蓝觉察觉出任何端倪,于是自被褥中探出头来,假装轻描淡写的说:“没甚么,我只是觉得他们办事不利索,想换一批人来伺候。”说话的时候,他尽量像往常一样用清澈泛着微光的目光与蓝觉对视,微微咧嘴笑,而被褥底下的手,却仍是死死的拽着。 幸好蓝觉也没再问甚么,就在书案旁坐下来,开始替他整理公文。 他躲在被子里,眼神时不时的往蓝觉那边看,问,还是不问,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昨晚~~你来过么?” 蓝觉头也不抬,面色泰然的道:“没有,今儿清晨才过来的,怎么,又做噩梦了么?” 舞阳心中一片茫然,愣了半晌,道:“哦,昨晚我混入鬼市,杀了欢喜佛,受了伤,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你杀了欢喜佛?!”蓝觉抬起头来,目光真挚,赞许他道,“不错,吾家少年初长成,懂得白马银枪护家国肩负起黎明苍生的重任了。我相信,以后就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能做得很好。” 舞阳蓦地一震,他以为自己此番找到了鬼市,剿灭了欢喜佛,终有一日,也能守护这泱泱子民,守护住身边的人,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蓝觉也会离他而去。难道自己与他而言,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么? 半晌,他讷讷的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伤在哪儿了?” “哦!”蓝觉忙放下公文,后知后觉的站起来,“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见蓝觉就要走来,舞阳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抓着被褥往床里缩,因为不想让蓝觉看见被褥上沾着的脏东西,遂支支吾吾的拒绝道:“别,别过来,都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无碍了。” 其实他原本就觉得奇怪,明明昨晚受伤极重,一觉醒来伤势却好了大半,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方才如此相问,左不过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明明都说自己受了伤,却半句关心体贴的话也听不着,害得自己差点露馅儿,真叫人伤脑筋。 蓝觉看着他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竟也难得的没有起疑,只是愣了愣,复又坐下,一如既往面色平静。 他并未注意蓝觉那只研墨的右手,一直在细细颤抖着。 他只知道被褥上的污秽绝不能被蓝觉看见,昨晚发生之事,也绝不能让蓝觉知晓。 他见蓝觉又全神贯注的投在书案上,亦消去片刻平复心情。随后下床穿戴整齐,问蓝觉道:“你不怪我没告诉你鬼市之行的计划么?” 蓝觉垂着眸道:“殿下如今能自己拿主意,我自然心喜,何来责怪一说。” 他去到书案前,将自欢喜佛那处拿来的那封密函放在蓝觉面前,道:“这个我看不懂,你能看懂么?” 蓝觉看了一眼,道:“密函之中记载的都是皇族、朝臣以及诸侯王的一些丑恶勾当,并非鬼市之主的讯息。” 他拿过那封密函,翻来翻去的确看不出任何字体,上面是一种特殊符号记载的,但一想到无关乎鬼市之主,未免有些失落。 他道:“我伪装成刘大人想同欢喜佛交易鬼事之主的信息,但没想会是这个。” “既然是鬼市之主,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找到的。”蓝觉沉了口气,道,“这密函,你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收起来咯,到时候一个个弹劾过去,嘿嘿。”他将密函揣入怀中,继而又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谁会是鬼市之主?” 蓝觉问他:“难道欢喜佛没有跟你说那位佛子的故事?” “有啊~”蓝觉一提,他便敏锐的有所察觉,讶道,“难道佛子就是鬼市之主?” 蓝觉微微颔首。 “昆仑之路本就是他烧断的,现在为了得到河图,又不惜想方设法引出凤凰,欲利用凤凰骨血去重续登仙路,真是个怪人。”舞阳那时不解,紧接着又问蓝觉道,“河图洛书真有那么重要么?我都替凤凰捏一把汗,倘若凤凰真被他们引出来了,那岂不危险。” 蓝觉听了不觉浅笑,暖阳投落在他脸颊上,眸色煞是迷人。 舞阳一时出了神,反应过来才同蓝觉道:“我今晚还得再去一次鬼市,去踏平欢喜佛的老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蓝觉仍是轻轻的道:“好~” 鬼市,日出而没,月出而生。 这天夜里,他带着蓝觉再一次乘船顺流而下,奇怪的是,这次却无人接应,小舟在水面上漂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