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点,却极大的刺激了王皇后,这个从家族往上数十代都没有出过一个贵族的贫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场泼天富贵,好不容易费尽心机走到今天这一步,离她的万世千秋只差临门一脚,她又怎会轻易放弃。她恨不得马上就将住在太子宫里的舞阳撕成碎片。 人一旦处在这么焦虑的坏境下,往往就会作出极端的选择。 几天之后,王皇后突然颁布了一道诏书,诏书上写:立长欣为太子。 但舞阳不相信,他怀疑这份诏书就是伪造的,而且此事疑点重重,立太子这样大的事情,为何皇帝没有亲自颁布,为何在这之前一点想立长欣为太子的风声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为何该受封的长欣殿下,却未在受封大典上出现。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甚么,除了皇后自己,无人知晓。 因为册封大典上并未看见长欣,皇后按捺不住了,她火急火燎跑到章凤台质问舞阳,舞阳也毫不避讳的说,长欣就是被自己挟持了。 他反过来质问王皇后那道诏书从何而来。 王皇后仍然一口咬定说那就是皇帝亲自下的诏书。 舞阳以长欣的性命威胁她,要最后看一眼自己父皇。倘若长欣真的是父皇最后的太子人选,那他就认了。长欣是王皇后唯一的依靠与寄托,她不可能会拿长欣的性命来开玩笑,只能答应舞阳的要求。 起初王皇后推说皇帝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就让舞阳站在门口,舞阳见皇帝躺在床榻上,面色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轻声叫了几句,也不见父皇醒来,躺在床榻上的父皇双眸紧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活人即便是睡着了,身体的每个部位仍处于警惕的状态,脸上也会呈现出不同的气色,而父皇的脸色却是土灰色的,安静得根本不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现在拿刀砍他几下,他也未必会醒的一种感觉突然窜上舞阳脑中,舞阳猛然推开寝殿大门,扑倒父皇的床榻边,一看之下,震惊不已。 躺在床上的父皇,分明已死去多日。 “王皇后,你不但杀了我父皇,还秘不发丧,篡改遗嘱,该当何罪??” “荒唐!就是给本宫天大的胆子,本宫也不敢作出这样的事情。” “你没有~~你每天都陪在父皇左右,你敢说你不知道父皇是甚么时候咽气的,你敢说你没有觊觎太子之位,你敢说你没有为了一己私欲加害我父皇!!!我现在若叫人来验尸,你敢说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王皇后心里明知现在这一切都死无对证了,可在面对这样狂怒的舞阳,心里还是不免打了个寒战,但她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任何风浪打过来,她都不允许自己失去礼仪和尊严,更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怯意。 她拒不承认自己所犯下的一切。 舞阳没有再跟她继续纠缠,即刻将皇帝驾崩一事公之于众,原本就觉得立太子一事颇为蹊跷的大臣们得知这消息,纷纷质疑遗嘱的真实性。 舞阳说自己会查明这一切,但怎么查,却无从下手,父皇临走之际,身边只有一个王皇后,他立了甚么遗嘱,说了甚么话,都只有王皇后一个人知道。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皇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脖子上戴着昆仑寒冰,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定是王皇后怕皇帝不死,太子之位就轮不到长欣头上,最希望皇帝在这个时候驾崩的,只有她。 奈何舞阳找不到证据,他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王皇后干的。 但长欣不是在他手里么,这是一件砝码,突然有一天,他想到该如何让皇后说出实话了。 当天傍晚,他命人拿了一节手指送到皇后宫中,皇后一看便知那是自己儿子的,当天夜里便不管不顾的来到太子宫。 那会儿舞阳正在洗脚,见皇后披着斗篷进来,虽在意料之中,却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她竟跪在自己膝下,伸出那双保养得当白玉一般细嫩的手,为自己洗起了脚。 短暂的空白之后,舞阳开始出言嘲讽:“你居然是大庭王朝的皇后么,真是可笑至极。” 王皇后装得十分委屈,俨然装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低眉顺眼的道:“本宫只有这一个儿子,母子连心呐越王殿下,本宫求求你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皇后既然这么喜欢给别人洗脚,就把脚先给我洗干净了。”舞阳对如此惺惺作态之人简直想呕。 “越王殿下,本宫绝不敢僭越,更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还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王皇后仍低三下四的求着。 “我今日放了你们,来日,你们可会放过我?!”舞阳道,“既然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明日就等着收尸罢。” 他一脚将王皇后踹在地上,王皇后气得闷了一口血出来,低头阴森森的笑着,而后凶相毕露的盯着舞阳:“舞阳!!若你再敢伤害长欣一分一毫,本宫一定会踏平你的太子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舞阳赤着脚,将她一把拧到一面铜镜前,将她的头狠狠摁在桌子上:“你好好看看,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又狠又毒、又丑又恶,可怜我那母后,心思单纯的像一杯清水,甚么都看不清,甚么都不知道,到死了还不晓得自己是死在谁手上。” “也可怜我那父皇,天生的王者,这一生却都没能看清你的真实面目,到死了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死在你的手上。” “你看看你这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有一点大庭皇后的风范么。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我母后,你还是一个甚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