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太傅与平常大不相同,看上去像是感冒了,眼里泛着猩红的血丝,睨着眼看他:“你能有甚么计策?” 权玉臣小声说道:“您再猜猜么,一定能猜到的。” 太傅心想,这个人诡计多端,有时想出的恶毒计策甚至令人怀疑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大庭的军队太弱了。”太傅说,“简直弱到一筹莫展的地步了!”他言下之意,不管甚么计谋都无济于事了。 听到太傅的声音,士兵们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权玉臣不得不拉拉这位老人的衣袖,此刻太傅正处于某种罕见的游离状态。 “太弱了!” 太傅毫无顾忌地又说了一遍。大庭太弱,责任全在皇族。而士兵只有对他们的统领抱有神秘的信仰,方能变得顽强不屈、坚守统一,而如今的大庭却不具备这一条件。 “照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笼络长安城内所有的士兵,让他们得到足够的时间休整备战,也绝对无法战胜晏初号令下的反军。也许权大人认为还是有希望的吧?\“ “根本没希望。”权玉臣也摇了摇头,哪知他又轻叹一声,道“不过,您难道不觉得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权大人的意思是~~”太傅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他虽然也知道此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偏门歪道,但说不定还真能想出甚么能用的计谋。 权玉臣兴奋的竖起双眉,手舞足蹈的道:“现在就该袭击晏初的大军,只要晏初死了,大庭就还有机会不是么?” “讲得真吓人。”太傅浑身颤栗的摇了摇头,“太勉强了,权大人。”果然草包脑袋里装的都是百无一用之物。 而权玉臣舌头上就像装了发条似的,一直在太傅耳旁絮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太傅盯着这个口出狂言的人物,这才想起来,权玉臣很久以前,是一名街头戏子,通过王皇后的举荐,在朝堂之上卖弄风骚而获得了皇帝的欣赏,其实这人既没甚么军事上的才能,也没有品格上的涵养。在舞阳还未扳倒王皇后的时候,这人是王皇后身边的一条狗,在舞阳重登太子之位时,这号人物又像一块狗屎,黏在太子殿下脚底板不走了。 明明跟太子殿下没有多大的交情,见了面却像是多年故交一般,以十分亲密的口吻与殿下讲话,这正是这号人物惯用的套交情的手段。 “这家伙当初在赵齐战场上就没动过一刀一枪!” 不单是太傅,所有衷于舞阳的骑士也这么认为,这是所有人讨厌权玉臣最主要的原因,而权玉臣全身上下令人讨厌的点不计其数。 “啊,亲爱的太子殿下!”权玉臣开口了,“您别只顾着睡觉啦,晏初的大军都快将您赶出这座舒适的皇城啦。” 太傅大吃一惊,这种话,他也能说出口。 “以前尽管也有战事,但还有峰回路转的时机。而这场战事只有一种选择,要么是太子殿下抓住少将军把他的心脏剌穿,要么是少将军一刀把您的头斩于马下,二者必居其一。” “即使从现在开始谋划,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打胜。然而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如果我们不谋划,这场仗必然会输,殿下的首级肯定就会掉在少将军脚下。” 权玉臣还在吧啦吧啦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太傅恨不得拿一把叉子先将他叉起来挂在城墙上。 “那么肯定吗?”舞阳眯起了双眼。 “能够救殿下的只有您自己的决心了。”权玉臣义愤填膺的道。 除此之外,权玉臣还大言不惭的说:战场就是权力和政治嘛!太子殿下跟少将军的这场仗,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打了吧? 末了又叹息:晏初也是太爱打仗了,真是个疯子! 怎么能是疯子呢? 舞阳再也不想听权玉臣之流对晏初评头论足了,不过还是控制住情绪,回头望着太傅:“太傅不是有话要对权大人说么?”把权玉臣推给太傅,他便撑着脑袋又闭着眼睛陷入沉思之中了。 “哦~是!”太傅转而问权玉臣,“文臣都跑得差不多了,权大人怎么还留在长安?” “要不然,就派一位使者到晏初那儿去议和吧。”权玉臣不理会太傅说的话,终于说出了内心想法,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面对晏初这样手起刀落的人物还是写信给他比较稳妥。 于是,权玉臣又对太傅说:这封信就由微臣来写罢。不用问,连我都知道晏初将军曾对太子殿下是如何的赤胆忠心。 “哦~~”太傅对他也是耗尽了耐心,提醒他道,“权大人,你说要去给少将军写信,可你过去跟他打过交道么。我记得,当初要他下狱的这份功劳,数你最大吧。” 权玉臣突然懵了,他早就将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舞阳从头到尾一直憋着,直到憋不住了,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权大人你退下吧,再打扰我睡觉,小心你狗腿不保。” 他说话很不客气,但对权玉臣这种人,也不需要客气。权玉臣看着脸带笑意眼带杀气的舞阳,也不敢再冒犯,临走前暗搓搓的叫唤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若不主动出战,迟早有一天会被晏初挫骨扬灰的。” 这是最坏的下场了。 其实权玉臣说的“议和”也不失为在战场上挽回惨败局面的一种办法,不过,前提是晏初所衷心的朝廷尚且伟大,倘若接受这份赤胆忠心的朝廷已经彻底腐朽,那就毫无用处了。 太傅在正冥神的太子殿下面前逗留了几圈,还是忍不住问:“接下去该怎么办?” “等~” 等?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