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楼外传来鹤公公那标志性的嗓音。 “皇帝驾到~~” 唐凌拍了拍那紫衣婢子的手背:“放宽心,我一会儿便替你相问。” 婢子感激涕零:“多谢神君大人,多谢神君大人。”说罢,迅速将眼泪一抹,起身跟在唐凌身后出去迎接圣驾。 小皇帝一脸明媚的拧着衣袍跑来,另一只手高举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风筝,看起来兴致不错的样子,远远便兴奋的喊道:“护国大人,来来来,陪朕一起放风筝。” 唐凌抬头望了望天,今日光景并算不得好,乌云盖日又无半点风声,风筝如何飞得上天。 他跟着小皇帝来到花园,小皇帝在前头跑了起来,手中的风筝在他身后颤颤巍巍打着旋儿,好不容易升高了点,忽然掉头俯冲下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地面上,落在唐凌脚边。 唐凌将其捡起,对小皇帝道:“今日无风,想要这风筝飞起来,还需得加快速度的跑。” 小皇帝道:“你帮朕持平,朕再试试。” 唐凌将风筝平放在掌心,掌心之中忽然觉得这纸面湿漉漉的,大抵是纸面上的水墨还没干,也显得比平常的纸张重一些。等到小皇帝在前头快速的跑起来,唐凌迎着些许微风将风筝往上一送,风筝在半空摇晃了几下,终于飞上了高空。 小皇帝高兴得在花园里尖叫起来:“蝴蝶,飞呀,飞呀!!” 唐凌不禁问身旁的鹤公公:“皇帝为何如此高兴?因为使臣献上来的珍宝?” 鹤公公脸色不是很好,看了眼唐凌,却是叹了一声。 一抹异样窜上心头,唐凌追问:“鹤公公,到底怎么回事?” 鹤公公唉声叹气的道:“您呀,真是太不了解......哎呀,瞧我这张嘴,跟您说那么多干嘛,等会儿您就该知道咯。” 唐凌一头雾水,眼见着这阵微风一晃而过,那在高空翩翩起舞的蝴蝶,挣扎了几下,便像一片枯黄的落叶一般慢慢坠了下来,落入一片池塘。 唐凌望着那风筝,遗憾道:“可惜了,沾了水就坏了。” 小皇帝却道:“不会不会~”他随手一指,命唐凌身后那紫衣宫女下水塘去捡。 宫女不善划水,池水没过膝盖,就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唐凌便道:“不如我去捡吧。” 小皇帝拦住了他:“护国大人,你怎可下池塘去捡风筝,还是让她去吧。” 唐凌只得从旁折来一支长树枝递给那婢女,婢女接过树枝,才得以将那风筝从水面上捞起来,说来奇怪,唐凌见风筝上的水墨似乎已溶化在水中,但纸张却一点都没沾水湿透的痕迹。 小皇帝见婢女衣袖上染了几分颜色,脸色登时黑了一片:“你这奴才,将风筝上的颜色都抹去了。” 婢女大跌失色,忙跪倒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唐凌道:“皇上莫要同她一般见识,既然纸张没湿,那便可再画一副。” “甚好,甚好,还是护国大人想的周到。” 小皇帝当下便差人再送来笔墨纸砚,并将画笔递到唐凌手上:“这次就让神君替朕描这风筝。”随即又命人将那风筝架起。 唐凌走到那已失了颜色的风筝前,吃了点红色的染料,刚提起笔,却发现这风筝不似寻常纸张糊成,白皙的纸面上,有着类似于少女肌肤纹理的纹路,细细的看,还能看见上面一层湿润的细腻的绒毛,泛着忽隐忽现的淡淡光泽。 这竟是一张少女的人皮!! 唐凌握着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掌心冷汗涔涔。 小皇帝见唐凌迟迟不下手,便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回事,大人还不动手?” 唐凌道:“敢问皇上,今晨与我一同前去参加宴席的那位绿衣婢子,您可曾见?她现在在何处?” 小皇帝忽然裂开嘴角,露出一口灿烂的笑容:“不就在你笔下咯!” 唐凌指间的笔,陡然滑落在地。 “砰”地一下,唐凌被地上冲过来的紫衣婢女给撞了开,那婢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人皮,认出了人皮上那一块小拇指盖大小的红斑,那是她妹妹脖子上的一块胎记,但她却始终不愿意承认似的,攥起衣袖擦了又擦,擦了又擦,以为那是洗不掉的染料。 直到衣袖都被攥得撕裂,她才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干哑的嗓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啊!!!!” 小皇帝气得捂起耳朵,一脚踹向身旁的鹤公公:“蠢货,还不给我拖下去,吵死了。” 唐凌忙扑到小皇帝面前,垂首请求道:“这都是我的错,我知错了,请皇上饶过她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皇帝阴阳怪气的看着他:“哦,大人错哪儿了?” 唐凌道:“我不该未请辞于皇上就有失礼数的提前离开宴席,是我行为失当,错责皆在我一人身上,与他人无关,还请皇上降罪。”小皇帝阴晴不定,脾性多变,万不能再将罪责落在伺候自己的无辜人身上了。 小皇帝冷笑一声:“不不不,神君怎么可能有错,只有身边的人无用,绝没有凤凰出错一说,所以,错的人,不能让凤凰待在该待的位置的人,要怎么处罚呢?” 小皇帝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到了那婢女身上,唐凌万没想到,这只有十岁出头的孩子,心肠竟然狠毒冷硬到了这种程度。他的小脑袋里,想起刑罚来,总是富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创造力与想象力,在处罚人这一面,他不光将各前朝所有骇人听闻的刑罚都一一使过,还想出了不少令人谈之色变的新花样,每一样的残忍程度都足以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但她并没有做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