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唐凌耳畔,阴恻恻的道:“我这脚也挺臭的,高高在上的凤凰或许也得帮我治上一治。” 此话一出,唐凌的脸色瞬间像涂了炭灰一样黑,但比这更让人揪心的,是王公子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王公子说:“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我可以告诉你。” 唐凌如遭雷击般呆住,再看那王公子调笑戏谑的样子,虽然轻浮无礼,却全然不似在与他玩笑,他到底知道些甚么?! 唐凌的直觉告诉他,这王公子一定知道他的身世。 这时,一旁看好戏的谢公子突然起身向小皇帝提议,相邀神君前去府中坐坐,以承雨露之责,也好借着凤凰灵威,去去府中污秽之气。 借口找的蹩脚,唐凌一听便知又是为自己设的局,可自己真能拒绝吗?王公子所说的话已足够让他产生兴趣。 王公子也起身行礼:“皇上,今幸得神君施恩,已深觉大好,不若就借此机会邀护国大人到谢府一聚,也好聊表感激之情。” 小皇帝没有直接拒绝,转而问唐凌的意思,但眼底却透出一丝不情愿的光,大意是想让唐凌自己来亲口拒绝。 唐凌默了半晌,却是道:“既然王公子与谢公子相邀,盛情难却,我自当前往。” 王公子和谢公子相视一笑,笑容中夹杂着计谋得逞后的狡猾之感,其余世家公子,无不是抱臂以待好戏。 待诸位子弟陆续离席后,小皇帝这才大发雷霆,一伸手将御台上所有瓜果酒樽全都扫落,亦将鹤公公毒打一顿,“呼噜”也没能幸免的被吓得满桌子底下乱窜。 小皇帝狠狠的发泄一通,似乎还不尽意,拧起一盏黄金烛台便朝着唐凌砸去,唐凌来不及躲,额上瞬间被砸出一个漆黑的窟窿。 鲜血顺着他的鼻尖流到他的鼻腔之中,他闻到了血腥味,抬起步子缓缓离开。 身后传来小皇帝怒极了的吼声:“你为何要答应他们,谁准你可以私下跟他们交谈的,谁准你可以去谢府与他们相聚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些甚么人,你知道甚么,你甚么都不知道。他们就不可能对你有好心,而一旦你的身份被戳穿,你想想会有怎样的后果!!” 唐凌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过身来:“我知道枯木龙吟被盗与龙脉被炸您已憋了一肚子气,您是皇上,自然大可以将这些气全都撒在我头上。在追查枯木龙吟一案时,我也的确有所疏忽,但我认为这两桩案件,都跟这些人脱不了干系,我答应他们的邀约,事实上,也是想查出证据所在。” 小皇帝忽然一愣,然后跑到他面前来:“你真的这么觉得,你觉得这两桩事就是他们干的,朕也认定这两桩事就是他们干的,但奈何就是没有证据,若不是他们干的,还有谁能这么肆无忌惮胆大泼天,将我朝皇陵所在的龙脉都给炸了,他们就是不想让朕好过,就是想看着朕的王朝一点点走向崩塌。” 唐凌道:“所以,要找到证据,而即便有了证据,皇上还是不能立马将其扳倒,所以最好与此同时,找到他们内部的突破点,先将世家与世家之间坚韧的纽带瓦解冰消,这样,皇上您才能不战而胜。” 小皇帝脸上绽开欣喜笑容:“对对对,这一点,你跟朕也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这几年来,我却也一直不曾找到这个突破点,这让朕年年日日都不能安稳入睡,实在让人头疼得紧,不过,你真有那能耐?” 这些话,当然都只是唐凌随口说的,世家之间的利益错综复杂,又岂是他一朝一夕间能窥探清楚的,而他对世家与皇族之间的斗争也不感兴趣,此刻他唯一要思考的,就是想办法将小皇帝糊弄过去。 他说:“不去试,想撼动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况且,他们既然是有意与皇家作对,予我难堪,那么即便我拒绝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皇帝觉得我能一直拒绝下去么?” 小皇帝像个孩子,蹲在地上思虑起来。 半晌,他从地上跳起来:“也罢,但请护国大人牢牢记住,到了谢府之中,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能查则查。” 翌日,小皇帝便派了鹤公公与唐凌一道前往谢府。 谢府位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颇广,奢华堪比皇宫。 护国大人今日前来,想必谢公子早有交代,一见到唐凌与鹤公公,谢府大门前的门童便小跑而来,躬身相迎。 但令人费解的是,这童子并未将他二人自正门领入,而是将他二人引到西南角一处侧墙,来到一个只到膝盖高的矮窄洞口前,停住了脚步。 “放肆,这就是你们谢府的待客之道!” “我家公子说了,大人若真是诚心诚意想来拜会,便就得从此门过。” 看着眼前的狗洞,鹤公公的脸,再次被气绿,他说甚么都不敢相信这荒唐事会是一个世家大族能做出来的。 门童咄咄逼人,唐凌自然也不会真的自狗洞钻入。 他使了点迷魂术,这本是正道中人最为不屑的一道小法术,他因好奇,早些时候在城隍庙闲来无事便学来玩。 轻易的蒙混过门童,他们二人便由神智不清的门童带着入了一方后门,从后门绕到偏院,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目之所及,梁阶灿盈,回环四合,牖户自通,金碧相辉。 又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方园子,领到这儿,门童方才退去。 园子里花石环绕,飞鸟啼鸣,雾气缭绕,不仔细看连树与花草都难以辨清;再加上浓雾中有种奇特的香味,里面夹杂着各式花香与清咧咧的泉水香气,闻了不禁让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