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鹤公公再次前来玉歇楼传旨。 唐凌还以为是皇陵之事,鹤公公开口,倒是另一件事:“大人呐,这回是王公子相邀。王公子眼下正在太极殿中候着呢。” 唐凌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只是问:“何事?” 鹤公公面露难色:“说是那王公子昨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是多年未愈的不眠之症,那王公子被此疾缠身,苦不堪言,想请护国大人去帮忙看看,好以高枕无忧,酣然入梦。” 那不就是失眠?唐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让他有病就去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哪懂得治病救人?” 鹤公公忙道:“万万不可啊!其他人失眠连小病都算不上,可那王公子失眠,就绝非小事,二者不能相提并论,再说......世家大族,开罪不起,王公子前来宫中请愿,皇上就算是头疼,也不可当面拒绝。皇帝业已恩准,所以劳烦大人去一趟,不过皇帝也提醒老奴了,若大人实在不会看病,便只管给那王公子开副安神药,那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要记住,皇上要的是,绝对不能出错。” “一旦出了差错,那后果可就......” 唐凌晓得鹤公公话中意思。 不过这个时候,王家竟还敢来挑衅皇族威严,也当真是任性妄为。 唐凌无奈叹息,只得让鹤公公前头带路。 太极殿中诸位世家公子全都到了,小皇帝也高坐龙椅,面上带着纯净祥和的笑容,一点儿也看不出其内心如火山喷发的怒气与恨意。 王公子则坐在小皇帝侧畔,翘着一条腿,颇为悠闲的等着他过去。 此时小皇帝正在抚摸“呼噜”软绵绵的小爪子,见到唐凌,便招呼他道:“护国大人,王公子近来患了失眠之症,还请您为王公子瞧一瞧看一看,是否真有那么严重。” 唐凌沉着气,去到王公子身前:“烦请王公子将手给我。” 王公子正喝着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根本就不愿伸出手腕来让他碰一下:“神君既然是神君,想必晓以神通上下达观,何须同太医一般个诊断法,观望一番不就晓得本公子得了甚么病了?!” 唐凌没奈何,只得神色端沉的瞧了瞧他,片刻,道:“王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气息浮躁了些,待我开几味方子回去按时服用即可。” “哦~只是这样?”王公子挑起细长的眼角,饶有趣味的盯着他,“果真只是这样?那为何我遍访名医都诊不出?“ 唐凌没有作答,只是转身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鱼腥草、连翘、苦参三味药,交给王公子,王公子看了之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我性嗜微甜,最恨苦涩,只有身份低贱之人,才会尝尽万般苦楚。”说罢,拿过唐凌手中的笔将那一味苦参划了去。 唐凌似乎也听出了他话中有话,没有阻拦,只是道:“少了一味苦参,那这方子便用不得了,王公子这病症,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王公子叹了一声:“我本以为神君有通天之能,即便不施药方,也能将我这病治好。治不好倒也无妨,只不过~一想想这病连神君都无能为力,我心中竟徒生一股悲切之感......” 鹤公公在小皇帝眼神的授意下站出来道:“王公子,这不眠之症可怠慢不得,您还是伸出手来让大人仔细瞧瞧为好。” 王公子瞄了他一眼,言语刻薄的道:“甚么时候轮到一条狗来冲我叫唤了。” 鹤公公当场气绿了脸,哪朝哪代会有人不要命敢当着皇帝的面儿当众数落御前侍奉的公公,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但此刻龙椅上的小皇帝,却是恍若未闻,只顾撸羊驼。 他手中的“呼噜”在他手底下蓦地发出一声哀嚎,小皇帝才又将视线放到席上。 “咳咳咳!!!”小皇帝过来,拍了拍唐凌的肩,“护国大人,你可以要好好给王公子看看,他的身体可是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唐凌明白小皇帝的用意,但王公子根本不会给他触碰的机会,他就算是想给王公子渡点灵气也束手无策。 看着王公子嚣张的气焰,唐凌心头徒生一股厌恶之情,只觉得这张面容,是自己曾厌恶至极的一张面容。他冷着脸道:“既然如此,王公子,且伸出手来,让我再替你把把脉。” 小皇帝亦在一旁怂恿道:“是啊王卿,快给神君看看,你这病太严重了,需得好好治治。” 王公子本欲推脱,但无意间瞥见低着头正咬牙切齿的小皇帝,与前一刻友好的态度截然不同,倒也似乎吓了一跳,忍气吞声的伸出手来。 唐凌一把抓过他的手腕,将一股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他体内,王公子顿感一股清新温润的气泽在自己体内流动,如置身一汪清透的泉水一般,瞬间降下火气来。 然而这股清流的力量却突然间加大,与体内自身的气息相撞,两股力量对经脉的冲击让他瞬间暴起。 但看唐凌抓着他的手腕也是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它折断一般。 王公子猛然一甩。 直到被王公子甩开,唐凌才瞬间清醒过来,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发觉自己方才心头忽然没来由的窜起一股火来,把着王公子的手腕,有一瞬间竟冲动想动用自己的灵气灼伤他的心脉。 为甚么会有这种情绪? 唐凌愣了愣,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王公子,您这身子应无大碍了。” 王公子抓着自己那条仍是麻木的胳膊,盯着唐凌的眼中迸出道道火光,但转瞬,他眼里的怒意就收了回去,转而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