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窝子,“其实,小皇帝是甚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压抑着,你很不好受吧?” 鹤公公一愣,眼底蓦地滑过一丝异样,但看唐凌眯着眼望着太阳,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模样,便又放松下来,嘴角堆起祥和的笑意:“大人说笑了,能为皇上办事,那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份差事,那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唐凌嗤笑出声。 鹤公公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亦抬首望了望天,但因刺眼的光芒,很快又低下头来,揉揉眼,劝道:“大人,这日头刺眼,您还是莫要盯着它看了,小心灼伤了您的眼。” “鹤公公是从未直视太阳,也从未发现过太阳的美吧。我敢说,太阳若不动人,这世间就再无浪漫可言了。”唐凌继而又道,“而且~鹤公公似乎忘了我是谁?” 鹤公公连忙自责道:“对对对,大人是神,神怎会惧怕太阳呢,神就是这人间的太阳嘛!” 唐凌看向他:“那你说,太阳有真假么?” “大人这不是说笑了么,谁敢说这天上的太阳是假的呢?”鹤公公干巴巴的笑着,见唐凌今日情绪不对,便轻声道,“大人若无它事,老奴便回去复命了。” 唐凌点了点头,继续躺在台阶上晒太阳睡觉。 午后的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但唐凌躺着躺着很快就睡过去了,只不过,睡得很不安详,时不时便蹙起一双清秀的眉,似乎在梦中,仍没有驱散心底的那份不安。 被惊醒是在戌时,凤凰宫中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形容失措,乱成了一团。 “着火了?”唐凌逮着一个小宫女问。 “不是,是麒麟殿发大水了!”那小宫女惊慌道。 唐凌抚了抚额,打算继续躺下:“呃~看样子我还没睡醒。” 小宫女急道:“不是的大人,您没听错,麒麟殿真的发大水了。” 眼瞅着小宫女不像是能敢拿这事开玩笑的样子,唐凌这才慢慢坐直身子,仔细一听,麒麟殿那边的确传来一些异响。 历朝历代这前朝后宫也有过不少骇人听闻的异象,可天子寝宫发大水这种说法,从古至今还未有过。 唐凌忙赶至麒麟殿,大水没瞧见,但整个宫殿湿漉漉的,脚下铺着一层浅浅的水渍,琳琅金玉凌乱的铺满在地,纱帘亦是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小皇帝蜷在床头,全身湿淋淋的,面色紫黑,失魂落魄,看样子像是差点儿没被这场大水给淹死,现下仍处在后怕的情绪之中。 见唐凌走来,小皇帝眼里才恢复了一丝神采,惶恐不安的道:“有人要谋害朕!有人要谋害朕!!这一定是那些世家干的,快去把人给朕抓起来,全部处死,一定要全部处死,他们全都得死,死得干干净净才好,就是个婴儿一条狗也不能留。” “皇上稍安勿躁,此事来得蹊跷,我看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好。”唐凌一边上前,一边观察着周遭,“皇上不妨同我说说,方才都发生了甚么?” “朕尚在睡梦中,就感觉似乎有甚么东西漫了过来,将朕淹没,耳边黑压压的声音越来越大。朕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小皇帝说着,不禁抱住双臂,忽然惊恐的放大双眼,“我睁开眼,就见自己被淹在水中,口腔、鼻子都呛着水,根本喊不出‘救命’,甚么话也喊不出,朕只能不断的在水中挣扎扑腾,但那个时候,寝殿已被淹没的只剩个顶了。” 唐凌又问:“那么这场水患又是如何退去的呢?” 小皇帝亦是一脸懵逼:“朕也没看清,反正再睁眼时,那水就已经退到只够淹到朕膝盖了,来势汹涌,退得也快,朕够呛,差点儿就死在这场水患之中了。那些狗奴才,一到关键时候全都不在,竟没一人赶来护驾,这些人都该死,鹤鸣!!鹤鸣!!” 杵在屋子外头打颤的鹤公公听见小皇帝的咆哮踉跄着进来,小皇帝见了鹤公公这幅样子,更是怒从心起,跳下床,拧起床头一柄金制的烛台就失控的往鹤公公头上狠狠砸去,鹤公公鬓角顿时滋出一滩血迹来。 鹤公公忙求饶道:“皇上饶命啊皇上。” 唐凌一把握住小皇帝的手腕:“皇上先不急着打死鹤公公,鹤公公常伴君左右,想必事发之时亦守在门外,关于这场水患,鹤公公或许还能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小皇帝听后,虽没再对鹤公公继续下手,但心中的怒气却是越烧越旺,一个人颇有些发狂发癫的症状。 唐凌也不去管他,眼下这水来的不似寻常,要知道近来天旱,建康已经一连数月没有落雨,护城河的水都快干涸了,就连宫中的井,水量也不多,怎么就涨潮般的发起了大水呢? 鹤公公在他身旁,因挨了打,嘴里只能含糊不清的道:“皇上近来睡不安稳,老奴是整夜整夜的亲自守在外面,当真是不曾见到这大水,这宫中别处也没有发大水的迹象,怎么单单就这麒麟殿遭了殃呢。这事太怪了,大人你可要好好查查,老奴这脑袋就搁你手里了。” 唐凌看着鼻青脸肿的鹤公公,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天未降大雨,河湖未有水患,这些水就像是凭空出现,诡异至极。 唐凌俯身沾了点地面上的水,放在鼻前又仔细嗅了嗅,这水无色无味,是普通的水没错。 更奇怪的是,皇宫之中除了这麒麟殿,再没别的地方发生类似的水患,更探查不到这水退去的痕迹,怪哉。 唐凌在麒麟殿周边走了一圈,就在此时,有人来报:“水,水,一阵洪水,冲出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