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冲上前去,却被华容制止。 “这一方梨园之中种下的都是天底下四处寻觅来的上等梨木品种,王爷身子总不好,只有喝这样的梨子炖的汤才能缓解咳嗽,现在这小子......王爷这我不能忍。”云想看这一方珍贵的梨园被毁得一塌糊涂,便气得跳脚,咋呼呼的喊道。 “我正找你。”华容朝着那抹手提长剑的背影道。 “正好,我也正在找你。” 唐凌转过身来,目光阴鸷的看着他。 两人沉默的互相注视着,空气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压抑。 就在这时,唐凌扬起手中长剑,只听呲啦一声,一棵梨木应声而倒,栽在华容面前。 一地白雪扑簌簌扬起,纷纷扰扰的繁花瓣丛中,忽地现出一抹锃亮刀刃,直冲华容心口而来。 这一幕意料之外,云想心头一惊。 华容足尖点地,身形在唐凌的逼势下急速后退。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白花瓣。 唐凌目光可怕,手中剑气袭人,剑光紧擦着华容胸口与咽喉,似是要置人死地。 “他这是在发甚么疯?!”这小子竟敢拿剑指着王爷,他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云想脸色阴沉沉的,掌心翻动,欲暗中朝唐凌后背击出一掌。 但转念一想,王爷的功力诚然在唐凌之上,自己又何必使这阴招,到头来,徒惹得王爷不悦。 但王爷迟迟不出手,她在一旁看着愣是干着急。 华容本没想对唐凌出手,但唐凌却有些收不住手,剑气过处,花枝尽折,风声尽裂。 华容不禁皱起眉来,挥卷衣袖,将那锃亮的剑尖撇开,长剑自唐凌手中脱开,霎时失了锐气,死死的钉在一棵梨花树的树干上。 唐凌双眼赤红,紧接着又挥拳砸向华容,华容伸出一掌,挡下唐凌那一拳。 唐凌不甘示弱,再度捏起另一只拳头,他现在只想让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尝尝拳头的味道,但奈何自己伤势未愈,这点力气,根本伤不到华容分毫。 他怒气正盛,华容却还像是甚么都没发生一样,劝他道:“你冷静冷静。”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他怒而咆哮,“你告诉我,你递给我的这把剑为甚么是一把斩魂剑?!” 华容不语,唐凌一把将他推倒在那堆砍倒的梨木枝中。 “你为甚么要将那剑递给我,你早就知道那是扶晟对不对?!你就是想看着我亲手杀了扶晟对不对?”但见华容没有矢口否认,唐凌更像是疯子般的,揪起对方的衣领,往他脸上狠狠挥去一拳。 鲜血自华容嘴角溢出,华容一声不哼,只是道:“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让你好受点,你就继续。” 唐凌继而又扬起一拳,却被云想扑倒在地。 他的后腰,插在一根被自己削尖的梨木上,巨痛令他混混沌沌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也让他冲动的怒气渐渐得以平息。 他扭头看着华容,神情之间却依然掩饰不了那份悲痛:“你为甚么要这么做,为甚么要逼我亲手杀了我师父,为甚么!!” 华容不语,云想却是个口直心快的姑娘,直言道:“我们王爷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忽然,唐凌像是明白了甚么,看向华容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的讽刺,他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全凤凰的名誉。为了保全他的名誉,不惜让我大义灭亲,让我亲手杀了我师父,华容~你可真行。” 华容向倒在地上的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开口:“你师父他吞噬了如此多的戾气,活着只会比死了更痛苦。” 唐凌没有搭他的手,而是张嘴一口咬上去,他用尽全力,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直到嘴角溢出鲜血,满嘴都是血液的铜锈味,华容都没有展露出丝毫怒意。 唐凌晓得华容的真实身份,然而云想却并不明白,她只当唐凌是疯了,疯人疯语,眼下居然还一口咬上了王爷。 她忍无可忍,就要照他脑袋一掌劈下,却仍是被华容的眼神所制止。 直过了很久,直到唐凌也耗尽了气力,他才松口,却是凄惨无比的痴笑。 “哈哈哈哈。” “你是在报复我吧,枯木龙吟被盗,龙脉炸毁,是我将南朝皇族钉上了耻辱柱,是我令凤凰蒙羞,于是你就拿此报复我,让我亲手毁了我最珍视的东西,从而挽回他的声誉!” “你凭甚么认为别人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对啊,我差点儿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幸阳王,而我们是甚么,我们只是最低等的贱民,我们的命根本就一文不值。” 华容仍没言语,但云想却发出了一声惊叹:“天呐,你真的是亲手打开虞城之门的凤凰么?凤凰又岂会为了一人性命而弃全城性命于不顾呢?” 唐凌仰天:“呵呵,凤凰?神?难道这就是你们眼中杀一人以利天下的神么?难道神就能肆意剥夺任何无辜之人的生命么?” 云想紧接着又与他辩驳起来:“他无辜?难道在你看来,就算杀了他可以挽救城中百万人的性命,也不应该做吗?城中百万人又何其无辜。” 唐凌惨笑着向她逼近:“我师父他为何会变成水怪?你知道么?”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如扶晟之愿,河清海晏,四海昇平,那止波安澜之心看似澹泊,竟是无欲之欲终难填。” “而扶晟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以肉身为鼎吞噬了大量虞城之中的戾气。那戾气让他迷了心智,失了形态。” “若不是我师父以肉身为鼎吞纳戾气,现在这城中还不知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