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翌日清晨,他便大摇大摆的来到街头。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城中现在有那么多想弄死他的人,他怎么还敢这么横着走出来。 而且还是这幅鬼样子。 因为全身上下的毛都被他拔干净了,现在的王老实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血池中爬上来的血佝偻一般,要多瘆人有多瘆人,但王老实自己却毫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目光。 他的目光,盯在那些有钱人身上,盯在那些有钱又想要得到太子金螭镜的人身上。 他径直来到一个地下钱庄,这里的老板远远见一个血人龇牙咧嘴的走来,面色跌了三分,待看清是王老实,面色又跌了三分,还没来得及操起家伙,王老实就近前来了。 这钱庄也曾被王老实带人来砸过,为了找王老实,他的人还统统守在王家的院子里呢,怎能想到王老实会自个儿找到这儿来。 王老实痞痞的朝他哈了口气,一口臭气熏得老板睁不开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王老实拍了拍老板的肩:“钱老板,帮我做件事,这事儿要成了,我当双倍奉还当初给你带来的损失。” 钱老板咳了咳,他没想到王老实竟能将自己身上的毛全都拔了,是个狠人,若是换做以前的王老实,他此刻定然拳头伺候,但如今的王老实,却是个连命都能豁出去的人,王老实有命豁,他钱老板可没命陪他玩。 钱老板道:“你说的话,能作数?” 王老实道:“钱老板放心,这钱我若不还,我想我也出不了这门。” 钱老板是个生意人,只要生意能成,只要损失能拿回来,他肯定没话好说。 这钱老板问他:“你想让我帮你做甚么?” 王老实道:“帮我叫一批人来......” 钱老板听他说起太子金螭镜,双瞳蓦地放大,他不敢相信,只要眼见为实。 王老实便又道:“这样重要的宝物,我又岂能放在身上,倘若我带着来了,试问请来的那些人还会是那些富商大贾么,只怕是某人将我大门一关,便给我招来一群杀手吧。” 王老实一眼洞悉钱老板的意图,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钱老板:“这生意钱老板要是不做,我这就走了。” 钱老板拉住他,笑嘻嘻的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怎么样?” 王老实道:“你凭甚么觉得你值这个价?” 钱老板道:“来我这钱庄的都是些甚么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帮你把人尽可能多的叫来,也懂得如何操作才能将这价到天花板上去,你觉得如何?” 王老实道:“钱老板你这把戏用在别的地儿都好,可我身上这宝物,人人都抢着要,根本不需要你那套,你以为我那么好忽悠。” 钱老板讪笑。 王老实望了望四周,只觉得事不宜迟,便同那钱老板道:“你给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尽可能多叫过来,我给你两成。” 钱老板应允。 他办事也神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地下钱庄便座无虚席挤得满满当当了,一眼看去,有王老实曾见过的,也有王老实没见过面的,但一报名字,全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没有一个他不耳熟的。 王老实注意到,这些人里面居然差不多有一半都有怪化的症状,他不禁觉得可叹,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虽腰缠万贯富甲京城,但王老实这些天也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东西,不管他处在甚么样的阶层,不管他拥有怎样别人欲望中无法拥有的,他依然会挣扎在痛苦之中。这是人的本性。 这些人都不相信太子金螭镜会在王老实手中,毕竟王老实如今已是声名狼藉臭名在外。 “我想太子金螭镜现世的那一日,在座诸位都已看见它的模样,但它却没有在任何人的手中停留,更无一人能有机会仔细的观察。”王老实自怀中拿出一张拓片,放到众人面前,“这便是我自那宝物上拓下来的,其上面的形状文字图案都是一比一的复刻,这上面的文字,上面的精致的螭形图案,那可不是我能造的了假的。” 王老实见大家似乎仍有所疑虑,便又道:“况且,今日在场上谈的只有价格,没有交易,交易的地点并不在此处,我王老实之前的确名声不好,但此事却不敢有任何的欺瞒,我知道得罪诸位的下场是甚么。价钱谈得拢,一手验货,一手交钱。” 有人问:“太子金螭镜是何等的神物,既然到了你的手中,荣华富贵何求不能有,就算是长生不老也能实现,傻子才会将它拿出来卖。” 王老实倒也真不敢说假话:“你们说的这些的确不假,但此物到了我手中,我却不懂得如何使用,不得不说,它在我手中,就如那废铜烂铁。与其让它在我手中隐匿锋芒,倒不如将它卖给有缘人。” 在场之人有人举起手来:“我要了,天成街一座府邸的地契,就在我手上。” 另一人道:“一座府邸也能换太子金螭镜?真是可笑,我出三座府邸,外加黄金万两。” 场面瞬间热闹起来,王老实心中暗喜,嘴边笑意扬起:“还有没有人想要加价的?” “府邸十座。” “黄金十万两。” ...... 王老实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卖掉了他手中的太子金螭镜,但他却没敢立马回到京中,他得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去,没有任何问题,再回城中,而眼下,就找个无人的角落暂避风头。 他其实不知道那镜子还能不能算一面真正的太子金螭镜,因为在那镜子落到自己手上之前,他曾亲眼见到一位天仙似的少女就在这里将太子金螭镜中的东西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