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的是何物他没看清,只晓得那淡淡的光芒照在少女脸上,令少女的侧影看上去莹亮如雪。 王老实本欲上前抢来那镜子,但那少女转过身来,却让他整个人傻乎乎的呆在了原地。 那少女未施粉黛,容色冰莹如玉,如花树堆雪,透着一股昆山云雾般的灵气,却又凛然生威,自有一番清雅高华冷傲不凡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王老实一言不发。 那少女却是主动伸出手来,将手中的太子金螭镜递给了他。 王老实由此得手,但这太子金螭镜,表面看看的确跟之前没甚么不同,只是再也不似第一眼见到它那般光芒大盛,像一颗坠入凡尘的小太阳。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才开启不了这面宝镜,但此刻想想,极有可能跟那少女取走的东西有关。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心中只是隐隐有种预感。 不过,王老实的预感没有出错,几天后这京中便有风声说这传闻中的太子金螭镜根本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烂铁,说甚么通灵性懂人心、神法通天,那都是假的。 原来这镜子在城中富贾手中辗转几回,竟没有一人能将其启用。但由于这中间所有富商都效仿着王老实的做法,将太子金螭镜的价格抬了一轮又一轮,此事一出,京城再度被闹得满城风雨。 太子金螭镜为假,人们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而此时的唐凌,正在药房忙得焦头烂额。 他晓得城中的人都在议论太子金螭镜,但却毫无心思去管制。 城中所有医师也都在药房,整日愁眉不展,面容凄苦的熬着苦哈哈的药汤。唐凌看了看时间,正好差不多到布药的时候,便吩咐那些医师将药汤盛出。 就在这时,云想慌慌张张的冲进药房来说,前院那些人都冲出王府去了。 唐凌一听,心道不妙,赶忙去到地牢,地牢之中却也成了空荡荡的所在。 地牢中关押的人,都是攻击性很强的患者,这些人跑出去,定会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 果然,一个体型大如一头成年象的病患跑上大街,稍一甩动胳膊,就能撞坏街道两旁的酒楼商铺,遑论是意识薄弱的横冲直撞,只不过眨眼的时间,踩伤踏死者无数。 而这人他原本只是想回家而已,在王府待的那段日子里,他以为自己能好,可渐渐的,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眼前的希望是漆黑一片。 本来能得到的医治机会就不多,现在又来了更多病人,他知道,他活不了了,与其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待下去,不如和其他人一起逃出王府。 他只是想再回一次家而已。 而在普通百姓看来,王府地牢之中奔出来的那些人,无异于之前那场洪水猛兽。 可怕就可怕在他们根本已毫无意识。 他们向你搭个肩,可以卸掉你整条胳膊;他们向你问个路,扭头就将你踩到地底下去;他们闯到你家中,上蹿下跳的肆意掠夺;他们看到美貌的人,不管男女,统统拖走...... 人们死的死,伤的伤。整个京城陷入一场极大的混乱和恐慌。 百姓们在苦海之中挣扎,难以自救,只能将满腔怨气撒在对唐凌恶意的言语中。 “凤凰到底在做什么!不是说把人集中在王府里,就能慢慢治好的吗?现在怎么治不好,管不住,反而还让这些怪物跑出来了,真危险。” “就你个傻子还相信凤凰呢,凤凰要是有用的话,我们还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 “是啊,王老实不就是在凤凰授意干下那么多缺德的事,白白死那么多人,搞得整个京城乌烟瘴气。” “还以为太子金螭镜可助我们脱离苦海,但现在却连太子金螭镜都是假的,唉!” “太子金螭镜没有通天的神力,凤凰也没有。他根本庇护不了这王朝,这王朝迟早得亡在他手中。” “龙脉断耳,水淹京城,怪物肆虐,哪一件事不是凤凰来到咱们南朝之后才发生的。” “那恐怕是一座瘟神吧!” 这又是当日在城墙下面嚼舌根子的那三个人。 但很快,他们就再也嚼不了舌了。 因为尘幕中赫然飘来一把红伞,红伞下,是一张绝艳的脸庞,犹如一朵绽放在残墟之中的红花,但脸庞上的神情,却是冰冷得让人害怕,眼神,更不参一丝温度。 其中一人搓了搓手,妄想触碰,却在下一刻被问及:“觉得凤凰不像话么?”她的声音很稚嫩却很平静,如凛冬结成的冰,没有一丝波动。 几人面面相觑,会意而笑:“是啊,小妹妹,你觉得他像话么?” 然而片刻,几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因为女子霜白的手腕上,蹭的闪现出一条金色的丝线...... 三人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舌头像是在他们死前就被人活活拔出,全都大张着嘴,黑洞洞的口中,溅出血渍来,沾在他们脸上,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十分可怖。 三条舌头就在他们旁边,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血淋淋的。 人们起初不懂这是甚么意思,只当是这三人被怪物给杀了,毕竟皇城中现在天天死人,多死三个算不得甚么大事。 可第二天,又死了俩,和这三人一样,死得直挺挺的,嘴大张着,喷了一脸血,舌头同样被拔出来放在一边儿。 第三天,第四天~~人们每天都会发现同样死法的人。 这些尸体,出现在皇城的每个角落,除却他们脸上的血迹之外,他们的脖子上还有一道不起眼的血痕,像是被一条丝线活活勒死的。 人们便好奇,这些人不像是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