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是在白山黑水,那里面有冰岛几大长老联起手来都斩不灭除不尽的东西,但突然爆发的一场灵力却几乎将白山黑水掀翻,其中恶灵也尽数灭绝,普天之下,何人能有这样的能耐。但她却在白山黑水的沼泽之中看见了唐凌留下的衣衫布料。 再次怀疑他,是在修学游的蜃景之中,她发现唐凌对虞城之战有着不同与常人的记忆。 以至于后来唐凌被一举奉为南朝的护国神,她甚至都怀疑那是有人蓄意为之。 然而在见到蓝觉的这一刻,她心中却没底了,倘若这凤凰只是宿在唐凌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那么她又该如何说服他~ 她面色虽有迟疑,但还是决意试探,便道:“我来,是想求神君一件事。” 鲁大师说着,一条腿就要跪下,却是被一股力道挡了住。 鲁大师便直言道:“我听闻这世间有一物,名日‘河图洛书’,可颠乾坤,换日月,转时空。” 蓝觉道:“那你是找错人了,我并不曾听闻你所说的河图洛书。” 鲁大师道:“您一定知道,因为洛书就在太子金螭镜之中,便是由您亲手放进去的。” 蓝觉装作不晓得此事:“哦?” 鲁大师道:“现在唯有您能解救苍生,唯有您可以扭转乾坤,让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那么南朝也将不会覆灭,三百多年前大庭王朝淹灭的历史将不再重演。” 蓝觉看向她,幽深的目光早已洞悉一切,他道:“你想救的,恐怕只是扶晟吧。” 鲁大师的心思被一眼看穿,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但这也证明了,不管他跟唐凌是否为同一人,他都有着唐凌的一切记忆和感情。 她便也不再冠冕堂皇的说些其他,遂承认了自己的心思:“是我放不下他,一直以来都是我放不下他,以前他执意离开冰岛去往齐云之时,我便觉得他总有一日会回来的,我只消安安静静的在原地等他,却没想到他在齐云,一呆就是二十年,好不容易他肯回来了,我以为终于不用守着冷冰冰的铸剑炉过日子,却没想到劫数那么快就到了他身上。他是个好人,我爱了他一辈子,不想看着他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鲁大师说着,言语间已有哽咽之意,眼底亦是湿漉漉的一片。 “我想你也不愿就此失去自己挚爱的亲人,扶晟,菜头,难道你忍心失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么。”她激动的看着蓝觉,“可你有机会的,你有机会将他们带回来,只要您能开启河图洛书,一切就能从头开始。” 蓝觉却是不为所动的道:“你想要太子金螭镜,拿去便是,我却是不知道洛书就藏在那镜中。” 鲁大师急得眼眶微红:“神君,若是扶晟与菜头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你生命当中无足轻重之人,那么躺在床上的他呢?舞阳太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吧。” 蓝觉微微垂着的眼眸轻轻跳动,他起身,离开琴座。 鲁大师追上去,侈侈不休的道:“太子殿下这情形,若非他意志顽强,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你看他还能坚持到几时。” 蓝觉背影一僵,冷冷的道:“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鲁大师道:“我方才听那琴音,分明是魂不守舍,透着深切的担忧,你也担心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是吧,没错,于你而言,当然舞阳太子是最不可割舍的。三百多年前,你就割舍不得。” 蓝觉的脚步停下,不知鲁大师还要再说甚么。 “世人只知你被太子蛊惑受制于他,终在虞城散尽功力与少将军同归于尽。实则,你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受尽磨难,你打心底里疼爱他,为了他,不惜用尽自己所剩的全部力量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换回他这一副不死之躯。你用自己绚烂的生命换回了他的性命,他亦用尽三百多年的光阴守候着你,多么感天动地的情感。如今你却要看着他垂垂死去,你真能忍心?” 蓝觉感到诧异,他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她说的却是事实,他不想失去舞阳,一点也不想。 但他仍是一句话没说,兀自回到屋中。 鲁大师在他身后道:“神君,我就在旁侯着,若您后悔了,随时可以唤我。” 蓝觉传音给她道:“你走吧,我不知道甚么河图洛书。” 蓝觉说罢,便在这屋子外头设下了禁音术。 舞阳依然躺在床上,面容沉静,唇角微微挂着,整个人似是埋藏在冰霜之中,浑身冒着冷气,连手指都覆盖着厚厚一层霜白,冻得发紫。 蓝觉在床边坐下来,将他的双手放在掌心。 他身上的寒气,比前几日还要浓郁,当初蓝觉虽说是保全了舞阳一条性命,但这几百年来,这条不属于他的命,也让他在每个月圆夜前后阴寒之气最重的时候承受着体内寒气带给他的蚀骨之痛。 舞阳眉头轻轻皱起,嘴里不知说了句甚么,蓝觉靠近,便听他说:“冷。” 蓝觉自然的牵过一个被角,在舞阳身旁半躺下,双臂环抱着舞阳微微曲起发颤的身子,明天就是十五了,舞阳体内的寒气只会越来越重,蓝觉真不知道舞阳是否能熬过去。 “好点了么?” 蓝觉在他耳后轻声的道。 他的身子冷得像一块寒铁,蓝觉抱着他,没一会儿被枕着的那条胳膊就已麻木,他便要将那条胳膊自他身下抽出,但只稍稍一动,舞阳嘴里就发出嘤嘤的哭声,似是不愿,紧紧抓着那只手,蓝觉笑了笑,也便作罢。 约莫半个时辰,舞阳颤抖紧绷着的身子才似乎渐渐放松下来,蓝觉想起那会儿也是在这小木屋之中,也是在这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