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也找不到这样一碗蜂蜜,还是算了,我们中午吃甚么?” 蓝觉道:“这样的话,中午就先随便吃点,下回再给你做梨花酥。” 舞阳貌似乖巧的点了点头。 午间饭桌上,舞阳夹一块芋头,却愣是夹不起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蓝觉也想当作看不见,但舞阳的手,都已经抖得不像话了,就算是瞎子这个时候也该看出舞阳的异常了。倘若只装作甚么都没看见,岂不是显得更刻意。 蓝觉道:“这芋头烧得不好,太咸了,别吃了。” 舞阳自嘲的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这双舞剑的手,现在连筷子都拿不稳。” 舞阳夹了好一会儿都没能那块芋头夹起,气得脸上微微发红:“这甚么筷子,一点都不好使。” 蓝觉将那芋头夹到他碗里,故作言语道:“是,我的太子殿下生来娇贵,自然使不好这样的木筷子,我下午就去给你换一副。” 听蓝觉这么说,舞阳才似乎好受了些,但没想到的是,他连自己碗里的芋头都夹不起来吃,手指根本就不听使唤,他最后握起拳头戳中一个芋头,送到嘴边,却还是掉了下去。 舞阳彻底怒了,将筷子一扔。 蓝觉劝慰:“这筷子是真的不好,我去给你另外拿一只勺子来。” 舞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极其难看的道:“我吃饱了。”说罢,离开了饭桌。 舞阳走后,蓝觉也没有胃口再吃,只得收拾掉桌子,拿着枯木龙吟去到悬崖。 坐在崖顶,整个建康尽收眼底,如今建康城中已有九成的人都在渐渐回到最初的状态,城中的阴戾之气已是肉眼可见的淡了许多,建康,正在慢慢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正在慢慢恢复生机。 蓝觉的目光虽是注视着建康,但他的目光却是空洞的,他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他心烦意乱,想了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治愈舞阳的办法。 其实,今天中午的小白菜,烧得也是过咸,根本不能入口,但看舞阳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尝出它的味道,那不是装的,否则蓝觉能一眼看出,只能说明,舞阳的味觉在退化,变得十分迟钝了,倘若再这么下去,舞阳只会被他自己的执念一点点吞噬。 他心里堵得慌,竟全然不知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 舞阳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公子~” 蓝觉回过头,冷不丁看见一张全是红色小疹子的脸,吓了一跳,几乎将手中的枯木龙吟给掀下崖去。 舞阳笑嘻嘻道:“你在想甚么呢,这么入神?” 蓝觉道:“你这是怎么了?” 舞阳从身上端出一只碗来,里面盛着满满一碗蜂蜜,讨好的眨眨眼:“你看,我找了一下午,整个山头都被我翻遍了,赔给你。前面是我不好,我又发脾气了,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到了男子的更年期了,才总是这么的发脾气,这不是我的初衷。” 蓝觉心中没气,要气也只是气自己没办法救治舞阳的病情,他故作凶巴巴的样子道:“谁说让你赔了,我弄成这样也就算了,你还弄成这样。” 舞阳一看就知道他没生气,一翻身,又是整个人没型的躺下来,头枕在蓝觉腿上,撒娇般的道:“这样就跟你一样了呀,谁也别想嫌弃谁。” 蓝觉轻叹了一口气:“这山头,可多的是虎蟒野兽,你若是有个甚么事,我保不准一定就会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舞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谁要你救了,我如今可是法力通天翻云弄雨都不在话下的大魔头舞阳太子,大庭王朝是我摧毁的,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南朝也将死在我的手上,区区虎蟒,能奈我何。” 蓝觉嗔怪道:“你胡说甚么?” 舞阳又吐了吐舌头,望着建康城,眉头微锁:“那鬼主既然已经知道你已现世,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呢?” 蓝觉道:“黑暗来临之前,连风都很平静。” 舞阳道:“看样子,跟鬼主这一场硬仗,是必不可少了。” 蓝觉道:“倒不一定会是一场硬仗,但一定比硬仗还难打,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吼~”舞阳一撇眉毛,转脸忽然瞧见西边天际的火烧云,“快看,好美的晚霞。” 蓝觉只看着建康的方向,此前也全没注意自己侧后方的天空,这么一看,的确很美。大片大片的云海,像是被火点着了一般,整个大地都被染成金黄色,烂漫极了。 蓝觉望着西天,舞阳望着蓝觉,映着云霞的蓝觉的侧脸,弧度柔和,墨蓝色的眸子总是那么的真诚,迎着微风的衣袖长发如的云一般缓缓流动,细腻如瓷一般的肌肤在彩霞下微微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爽朗举清,神态如饴。 是的,晚霞再美,也不及凤凰的身姿雄美,凤凰展翅,那才是他见过这天地间最美的景色,在蓝觉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痴痴的看着,殊不知自己体内又有某种东西出来作祟,突然就在他每条经脉血液中窜动,令他感到心疼不已。 趁着蓝觉还未发现,舞阳强忍着,缓缓起身,背对着他道:“我将这碗蜂蜜先拿回去。” 蓝觉这回确实没察觉到他的任何异样,因为舞阳实在是装得太像了,就连离去时候的脚步,都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待舞阳走后,蓝觉继续弹奏,直到黑夜吞没了整个大地,林间的晚风拂面吹来,他觉得有些凉意,又放心不下舞阳,才回到屋中。 经过舞阳房门的时候,本想先看看舞阳是否安睡,他的睡姿总是奇形怪状的,以前在越王宫的时候,他少不得一个晚上要给他盖三四回被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