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还以为谁会来救你?我告诉你,到了这地儿,管他是横空出世的少将军,还是手握大权的重臣,亦或是生而娇贵的王公贵族,从来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 他亦痴笑一声,半晌,他似是在自我安慰的轻声道:“不会的,越王和蓝公子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刑官笑得更猖狂:“你这傻小子,还痴痴的以为太子殿下会将你放在心上呢。” 他愣住:“太子殿下?” 刑官道:“越王被贬之后,朝中一直不曾另立新太子,这越王此番平叛有功,又献上宝物去了皇帝的心头大病,他如今可是皇帝最宠爱最信任的皇子,我看这太子之位迟早还得是他的。” 刑官看着他慢慢变冷的脸色,又道:“你就安心的享受这水滴之刑吧,在越王眼里,你不过就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纵然你小子征战沙场用兵如神、势不可挡,那又怎样呢,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对于一个要抢夺太子之位的人来说,是半点儿都容不得出差错,该丢弃的还得丢弃不是。” 刑官说着,在他头顶那桶水中加入了药水,那药水可以让他腐烂的伤口得到疗养,这样做,并不是治愈他,而是想让他别因糜烂而死得那么快,他们想慢慢的折磨他,直到明年春天。 然而这腐烂的气味还是将角落里的老鼠招来了。 这天夜里,他没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那只老鼠便会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睡眠而过来啃噬他的额头,他不能睡着。 如此熬了三五个夜,他终于支撑不过,昏睡了去。 就在自己睡得迷迷蒙蒙的时候,他感到额头传来吱溜吱溜的吸食声。 他瞬间清醒,头皮发麻的嚎叫起来,他奋力的挣脱着,但那只胆大的鼠非但没有从他头上下去,反而更加猖狂的啃咬着他的头皮。 好在,身上的枷锁终于有所松动。 他疯了,他一把抓住那只趴在自己头上的老鼠,将它扔在脚下,狠狠碾碎,直到它的肠子皮毛摊作一地。 这时,刑官带着几个狱卒冲进来,他像濒死的猛兽一般骤然暴起! 他是如何杀了他们的,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的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他逃出了牢房,一路冲出重重宫门,掩手掩脚的来到大街上,他仍不敢掉以轻心,监牢之中的犯人杀了刑官和狱卒逃出宫门,此事一定很快会被人发现。那个一直想让他死在狱中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出了京城,便一路向着东南方逃去,但酷刑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总让他觉得自己周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不知过了多少个不安的日夜,他终于跨入了赵地。 赵地的大姓便是周姓,即便赵王已人头落地,但这赵国的百姓却仍是向着周氏的,不管是王皇后派来的杀手,还是舞阳派来的追兵,在赵地行动必定诸多不便。 直到这会儿,他紧紧绷着的这口气才算松懈下来。 一旦泄了这口气,他全身的的疲累感便席卷而来,便再也没了往前跑的动力,他脚上布满了血泡,连续逃亡半个月的腿已彻底没了知觉。不但如此,因为额上的伤口,令他整个人都一直处在高烧的状态中。 刚跨过赵地边界,他就倒在了一片林子里。 林荫道上缓缓驶过一辆牛车。 他张着干涸开裂的唇,朝着那辆牛车爬去。 赶着牛车的青年停下脚步,那人背对着他,半张脸隐在斗笠下。 他咽了咽口水,干涩的道:“可以拉我去县城么?” 那人点了点头。 他没多想,撑着牛车吃力的爬上去,靠着草垛半躺下来。 忽然,他觉得不对劲,他那搁在牛车板上的手,摸到了一股黏糊糊的液体,在监狱呆得久了,对这种液体分外敏感。 他睁眼一看,果然是血,正是自他所倚靠着的草垛之中流淌出来的。 他登时弹跳而起,将那青年的斗笠一掀,果不其然,那人脸庞上的刻着一道杀气淋漓的刀疤。 而与此同时,其他杀手也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都提着闪亮的刀,眼眸凶光毕露,死死的盯着他。 刀刃上的亮光让他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他嘴里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一个。”为了解决掉他,竟派了十一个绝顶高手过来。 他提起一口气,一股气息在体内缓缓运转,这股力量似是在他体内蛰伏已久,在那些杀手靠近的一瞬间,这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牛车上堆放着的干柴青枝,也在空中中化成一道道青光,如闪电一般击向那些人。 这些杀手未及近他身前,就刷刷的倒下了几个。 杀手们相视一眼,仍是义无反顾的再次猛杀上来。 他拔出他的剑,这把剑在没出鞘前,看似平平,但它出鞘的那一刹那,整片绿林都充满了肃杀的剑光。 天地黯然失色。 所有人看见几百道交织在一起的剑影密布空中,都惊恐得瞪大双眼。 整片林子紧跟着颤动了一下,片刻后,落叶息土,杀声不再。肆虐的剑意渐渐逸散,狂风也停了下来。 在他面前,是一片静止的血泊。 他拖着手中长剑,缓缓向着绿林尽头走去。 “咳咳......” 他咳了两声,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如风中残烛一般跪倒在地。 殊不知此时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杀手,正暗暗捡起身旁的剑,朝着他袭来。 他的后颈处,只觉一凉,被削下来的半截长发飘至他眼前,他再也无力还手,垂下眼帘,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 再醒来,已是五天后,他还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