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但没想到老头儿不但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看他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反而热心的一瘸一拐的将他领进屋子里头,拿出了两个馍馍。 “如今满大街都张贴着我的画像了吗?”他好奇老头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那倒没有,少将军您忘了吗,当初您与葛老、侯世芹的那一仗,就是从这儿过的,这地儿就夹在晋城与废邱之间,好家伙,当时连一代名将葛老都被你逼得在废邱自杀,侯世芹那个老流氓,若不是你出手呀,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多少人会在他手底下流离失所,丧失性命。” “流氓带出来的军队也只能是流氓,你看,我这条腿就是被他的马蹄的给踩断的。当日他在黑河被你布下的水阵大伤,泱泱大军眨眼间损伤一半,只能屁滚尿流的躲入晋城。当初他们撤回晋城,走的就是我这条小路,当时我正在田地里播种,远远听见马蹄声,就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一群人就策马扬鞭从我这田地间跑过去。” “我们这种农民,一年下来就靠着这点收成,明明有路却不走,非要来踩这田地,眼看着整片田地都被马蹄踩得泥乱,我那老伴儿便冲出来央求着他们。打头的侯世芹便调转马步去到她面前,扬起手中马鞭便抽在她身上,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哪抗得住这顿打,那之后老伴儿不久便离世了。” “当时若不是您的队伍在后头追得紧,我恐怕伤得就不止这条腿了,这条命也得死在他手上。” 老头儿说罢,不由得沉叹一声。 他停下了咀嚼,擦了擦嘴,看着眼前这位泪眼婆娑的老头儿,开口道:“我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老头儿平复了一会儿,忽然盯着他,严肃的劝道:“少将军,此地虽是乡野之地,却也不宜久留哇,你填饱了肚子,还是继续逃吧,别往东,往西南下。” 他不解:“为何你们每个人都让我逃。” 老头儿道:“难道你没听说舞阳太子已逼疯了长公主,还将周皇后的儿子做成了陶俑吗?” 他惊得呆住:“不可能,殿下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况且,蓝觉也不会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汉劝他:“少将军呐,天家之子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琢磨透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总晓得。从你逃出来的那一刻,即便你的忠心没有变,舞阳太子也不可能再信任你了。” “你是个将帅之才,他怎会容得下你。” “你是个好将军,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每个将军都能像你一样善用谋略而不是以杀制杀,心怀苍生,这个天下就会少很多的亡魂。可惜了~” 他不想连累老人家,粗粗的咽了几口馍馍便继续逃亡。 他按老汉说的往西南直下而逃,终于在西南那纵横起伏高山峡谷的地势中为自己找到了一方栖身之所,乃是一方有着百丈深渊的崖壁,崖壁原为棺葬之地,壁上大大小小的洞口皆是人为所凿,棺椁就藏于洞内。 因是棺葬之地,棺墓主为了防止被人扰乱清净,不但在崖壁上布满了机关,在洞内也设下了种种暗括。 他就每天与死人待在一起,这样安静的躲了又半月。 这天夜里,他忽然思索,为何自己一定要躲在这种地方,难道就不能回京与舞阳见上一面,只要向他表明忠心,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这当然是最可笑的想法,但这个时候的他,毅然决定踏上回京之路,明天一早就动身。 想清楚了之后,他舒心多了,终于不用再似个无头苍蝇乱跑,仿佛拨云见日,便安心的躺下。 睡意正浓,他却忽然听见这山洞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笑意,那声音咕噜咕噜的,在昏暗的洞中幽幽的回响,他一听,登时清醒,睡意全无,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确定,整个山洞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那么这声音是从何处发出的呢。 忽然,那声音开始说话:“你真是可笑,居然还妄想回到京城,呵呵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这声音幽冷至极,嘲讽至极,他听得皱起眉头:“甚么人,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说话。” 那声音随后又道:“哎呀,我的少将军,你可真是天真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你不知道此番回京定是死路一条吗?你不知道舞阳已恨你入骨欲将你除之而后快吗?你不知道蓝觉根本不会挂念着你们之间的情谊,根本不会管你死活吗?在蓝觉眼里,你只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跟一匹战马,一支长枪,一把利剑没甚么区别,这马不听话,就骑不得,长枪不好使,就使不得,利剑控制不住,就毁去。” 他额上冒出了一丝细密的冷汗,因为他听见,那声音正是自他身后的棺木之中发出的! 他不禁吓得跌退一步,嘴角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声音再次嬉笑起来:“嘿嘿嘿嘿,你个胆小鬼,怕了吗,你要承认,这个世界从未有人将你真正的放在心上,当成朋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懦懦的开口道:“你胡说,我曾为他们出奇划策,令他们的队伍不费吹灰便连连夺胜,我也曾走上战场,以一挡万,为他们血拼出一条生路,我们之间的情谊便如桃花潭水,戚戚具尔,你以为你挑拨几句,就能让我心生嫌隙?!你做梦!” 那棺木处又发出一阵低低的嘲笑:“呵呵,你真的这么以为吗?还是你根本不想面对自己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蓝觉是甚么人,一个真正拥有大爱的人,也是一个眼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