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公主见他醒来,对他劈头盖脸就是狂扇巴掌,一边哽咽着,一边咬着牙骂他。 “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父亲打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大哥哥打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二哥哥打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赵国的子民打的。”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茶音公主人不大,力气不小,很快他的脸颊就被打得红肿不堪,他没有还手,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厢动静将守在洞口的人吸引了进来,那人身高过丈,满面英华,脸上留着短短的胡须,身着素衣,封腰箭袖,腰中挎着一把淡金长剑,那双手一看就是常年握剑,肌骨凌厉,干练十足。 这便是谢敏将军,茶音公主的贴身护卫,当初他在赵地大杀肆杀,便是这位将军护着茶音离开了那方战场,才让她得以保命。 这谢敏一冲进洞里,就拔剑而出,将锋利的剑刃抵在他项间。 “公主,此人屠我赵城,杀我赵王,不宰了他臣实难以平恨。” 茶音制止了谢敏。 而半躺在石床上的他,不禁痴笑起来:“我令赵王成为遗臭万年的叛贼,我拿下了赵王的项上人头,我让你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沦为阶下囚而不得不躲避在这小小的山洞之中,我实在不明白,公主为何要救我,难道也是想慢慢将我折磨至死?” 茶音公主的眼神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但她却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的确,旁人都还以为当日拿下赵王与齐王人头的是舞阳,只有她知道,拿下她父王的人头的,正是她眼前这位少年。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杀你,我不但不杀你,我还会救你,将你的病调理好。” 他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她说:“我想让你成为我们的领袖,一个能推翻大庭王朝队伍的领袖。” 他傻,这个时候他还说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是绝对不会背叛蓝觉和舞阳的。蓝觉和舞阳是他从下到大唯一的两位朋友,他们既然能肯定自己,放心将几万的人马交到他手上,那是一种极度的信任。 而茶音公主反驳他说:“看样子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退路吗?你逃出牢狱,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一种背叛了,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他们怎会放任你不管呢,你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他太单纯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成了蓝觉和舞阳的威胁。 茶音公主告诉他说:“试问这天下还有谁人不知,晏初少将军,横空出世,发若雷电,草木山川,皆在其盘,神兵有之,妙计自来,谁若与你对上,必是兵败如山倒,自不量力。” “试问有着这样能力的人,哪个王朝不忌惮呢?!” “何况,这王朝已走向末日,如今诸方势力已蠢蠢欲动,待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那些人必定揭竿而起。” “而少将军你,就是那个时机。” 他懵了半晌,随后道:“不管公主如何劝导,我都不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你这傻子,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你所谓的兄弟情谊重要。” 茶音愤愤的骂了他几句,便甩了衣袖走出山洞。 这天夜里,趁着谢敏将军小解之际,他逃出了此洞。 他把自己的脸抹得乌黑,装扮成乞丐模样走在街头。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甚么。 但他没想到,他从皇朝监狱之中逃脱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赵地,甚至传遍了大街小巷,如今这城中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晏初少将军这下一逃,舞阳太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是啊,若没有少将军,就没有舞阳太子的今天,可这舞阳太子暴戾成性、心思多疑,少将军若能在监狱之中苦苦熬着,说不定还能熬到出头之日,但他却逃了,那舞阳太子肯定饶不了他。” 他站在那两位在浣洗衣物的婶儿身后,低喃着:“越王他们是不会杀害他的,少将军也绝对不会背叛他们。” 两位大婶回头,被他这张乌漆麻黑的脸吓了一跳,随即煞有介事的道:“你懂甚么,那晏初少将军是甚么人,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将才,那是一个若不能为己所用就必须要除掉的能者,放他逃脱,无异于放虎归山。” 他仍是不甘的嘟囔着嘴,不满的怼她们道:“可他并没有背叛他们。” 两位大婶不再理他,继续漂洗着衣裳,兀自叹道:“如今啊,这少将军怕是在劫难逃,只能自求多福咯。” “可不是嘛,咱们赵王还是那太子殿下的表亲呢,为了重新夺得皇帝的宠信,还不是毫不犹豫的砍下了赵王的头颅拿去皇帝面前邀功了。” “咱赵国现在这位王,为了建功,整日派士兵在这街道上巡逻,寻找茶音公主的下落,哪怕只是眉眼稍像,就会被带进宫去,已经抓进去十来个姑娘了,但没一人出来的。搞得城中人心惶惶的。” “这两天我看巡逻得越来越紧俏了,我听说,那少将军就是往这儿逃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捧着水正要喝的他登时甩手站起,用衣裳兜着半张脸,忙往人少的郊地躲去。 乡野之地,只能靠着偶尔去农民的田地之中偷点玉米棒子和地瓜来聊以果腹。 这日日头正盛,他再次偷偷摸摸的来到田地,就这回,给一老头儿捉了个正着。 老头儿拿着锄头将他扣住,却是一眼认出了他,直问他是不是晏初少将军,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