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传完灵讯的下一秒,湖畔抱着一大束巫灵泪的舞蓦然抬眸! 那对凤眸在抬眸的瞬间已然褪去了琥珀色的柔光,无边无际的银白眨眼便吞没了舞的瞳孔! “嘀嗒……” 一滴赤金色的不明液体从舞怀中的巫灵泪的根部滴落在地,风中传来了一阵犹如丝帛被撕裂般的声音。舞定睛看去,竟是巫灵泪的茎叶在逐渐开裂! 赤金色的茎液从开裂的裂缝里渗出,一滴滴倒挂在垂吊着的巫灵叶上。恍然而视,远看宛如栖息在叶面上的赤金色瓢虫,近看便如一颗颗美人忧思时坠下的金色泪珠。 “泪珠”滑过巫灵叶上开裂的脉络,侵染上了舞那身水蓝色的襦裙,宛若一朵朵有了生命的花。 “花朵”贴着舞的裙摆拼命攀爬,犹如绳索一般一圈圈地缠绕住舞的身躯。就在“花朵”即将绕着襦裙缠上舞的脖颈的一刹,舞却诡异一笑,抱着巫灵泪的右手“腾”地窜出了一股银白的火焰!而左手则迅疾地往肩上一抬反手一握!! “唰!”—— 一根足有婴儿小臂粗壮的藤条被舞从身后拉拽进众神视线!舞踩着散落一地的巫灵泪,宛若石像般伫立在天湖湖畔。 草木灰带着点点火星飘到了同样开裂着赤金纹路的藤蔓上。原本还算温顺的藤蔓瞬间暴躁!游蛇一般拼命甩动着躯干,却撼动不得舞的身形半分! “你?!你!!” 天蟾长老面上的横肉颤地冷汗直流,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趁着凰神的注意力都被单手压制成精巫灵泪的舞吸引,天蟾长老虚软着腿小心翼翼地往外爬去,只是爬出不过半尺,他便已经动弹不得了…… “长老这便要半途而废了?” 凰神那宛若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天蟾长老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慢慢回头,一把泛着冷光的梧桐匕首已然直挺挺地插在了他那袍子的衣角上,而他连那匕首何时出的鞘都是一无所知…… 天蟾长老脸上的横肉突然就软了下来,他的表情僵硬地近乎平静: “好……好哇!好哇!!” 天蟾长老大笑着瘫倒在地,在他身前的两位凰神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就已经将他的结局一锤定音。 在巫灵泪的徒劳挣扎中,握着巫灵泪的舞缓缓扭过了头,那对银瞳漫不经心地落在了某个方位。此时,被锁定的凰神手握鸣凰玉箫,蠢蠢欲动…… 渐渐的,巫灵泪停止了躁动。舞的银瞳瞳光一闪,只听“訇”地一声!巫灵泪的根茎猛然迸发出了银白色的冲天火光! 火焰沿着根茎蚕食着巫灵泪的本体,舞的银瞳末捎隐现出一抹赤金色的流光。随着巫灵泪的湮灭,那抹赤金便愈发明显,一度冲着舞的瞳孔逼近!然而她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是安静地、麻木地看向凰神的位置。 舞眨了眨琥珀色凤眸,抬头望向了面无波澜的凰神。此刻,以凰神为界,舞与另一个自己在凰神所割裂的时空中无声对峙。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可巫灵泪的消陨还在继续,直至完整的、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舞收回了视线。 末了,若无其事的舞把沾满巫灵泪灵液的手伸入天湖,天湖湖水中的光点猛地向舞的方向涌去! 暗紫色的湖水颜色越来越淡,舞的小手周围甚至冒出了几颗月白色的半透明小泡!湖水咕咚沸腾,几只供水中神族——玄武驱使的鲤鱼仙惨叫着跃出水面!被高温活活烫落的鳞片彷若星子一般漂浮在水面上,舞却浑然不觉…… 好一会儿,舞抽回手随意甩了甩,水珠子不幸碰上了沿岸几株别家上神精心栽培的神草。彼时舞已化作蓝色流光飞回定乾神界,然而沾上水珠的神草们却在舞飞走后的下一瞬“轰!”地一声自燃起来! 水浇不灭土掩不熄的凤凰神火跟滚高利贷似的,硬是环着天湖烘烤了整整一个时辰! 天湖沿岸几十余里的各大神草都没能幸免于难。湖底沉眠万万年的石子儿估摸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亿万年来生生不息的昭和天湖此刻奄奄一息,孕育过万千生灵的湖水临近干涸,各种奇形怪状的洞府零零散散地散布在湖底的各个角落。透过冰晶一样的水墙,隐约能瞧见一些小仙已经翻白肚儿了! 舞这一把火下来,昭和天湖死伤过半损失惨重,最后还是偶然苏醒想出门遛个弯的玄武长老舍身取义,费了老大一番劲儿才给扑灭的…… “舞……” 凰神的声线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这只是平日里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平常不过的一句呼唤。 “本凰与长老还有要事商议……” 凰神的手慈爱地抚上了舞柔软的发顶: “你先回去吧。” 舞明眸半敛,却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凰神指尖微动,一阵金光闪过,舞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栖梧宫。 她堪堪站住脚,等候多时的澹和衃迅速围了上来。 “公主,怎样了?” 澹忙问,一双墨色的眼睛写满了忧虑。舞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在衃与澹愕然注目中一屁股坐在了窗边的雕花桐木椅上。 “不就是烧了几株……额……草嘛!凰上最疼殿下了,一定会帮殿下摆平的!”衃强颜欢笑地道。 澹闻言,却是一咬银牙噗通一声半跪在地: “是属下疏忽,没能尽到随时保护殿下的职责!所有后果,都应让属下一力承担!” 衃见状,慌忙有样学样地跟着跪下:“我……我也是!” 舞抬眸扫了他们一眼,忽而展颜一笑。 “不就几株破草吗?我就是把整个昭和神界一锅端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