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李昭漪起先被他闹得有点痒,抿嘴笑着,躲了一下。渐渐的,他不动了。任云殷慢慢地亲。
湿润的吻落在手腕,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眼底出现了一丝茫然。
*
不是没有察觉到云殷态度的转变。
李昭漪当初被陆重告诫“色衰而爱弛”,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他知道他是靠色相才能留在云殷的身边,云殷对他的兴趣,也只是身体上的。因此,云殷最开始对他连威胁带诱哄的时候,他很清醒。
他知道他想留在云殷身边。
想留,但不是这样的留。为此,他拼了命地学习。
他想离云殷更近一点。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还没学到他想要的样子,他就要沦陷在云殷的温柔里了。
……云殷对他,真的很好。
他会照顾李昭漪所有的情绪,会考虑他所有的提议。
他当初话说得有多狠,对李昭漪就有多纵容。李昭漪觉得,如果每一个“禁脔”都是这样被事无巨细地照料,那么这个词,似乎也不应该被避之蛇蝎。
尤其是最近。
最近,李昭漪发现,云殷常常会长时间地注视着他。
不是试探,而是专注。
李昭漪察觉了,他反而会不动声色地躲开。
李昭漪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想,如果云殷再对他这么好,他真的会忍不住想……
为什么。
-
李昭漪的走神自然没有逃过云殷的眼睛。
他摸了摸李昭漪的头发,问他:“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李昭漪蓦地回过神。
他摇了摇头,说:“没。”
他以为云殷要追问,但是云殷并没有。他看到今日云殷和常梓轩谈了话,谈话过后,云殷对他的态度就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李昭漪说不上来。
他说不上来,云殷却有话要说,他问:“陛下,刚刚颜珩舟和您,说了什么?”
这事都已经是几个时辰前的事了。
李昭漪惊讶于他还记得,但还是很快地回答了他。
他说:“……就道了个歉,然后邀请我去江南。”
云殷:。
他说:“陛下怎么看呢。”
他又开始用这种看似温和实则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李昭漪停顿了一会儿。
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去。”
标准答案。
也是他想的答案。
云殷嘴角勾了勾,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说:“乖。”
李昭漪以为,这就是结束。
但是云殷接着道:“接下去,天就凉了。出行不便。开春吧。”
“明年开春。”他捏了捏李昭漪的脸,轻声道,“若是陛下想去,臣带陛下去江南看看。”
*
秋猎在一种极为平静的气氛中结束了。
如果说秋猎这样的大型活动是为了展现国力,那么李昭漪觉得,他要是邻国,这会儿就应该操练兵马,准备磨刀霍霍地过来。
他什么也没说,但显然不会是开心。
朝臣也都不是傻子,丢不丢人心里有数。
一行人颇有些沉默地回了京城,又过了些日子,便到了深秋。
这些日子,李昭漪的疑虑一直都没解决。
他本该开心的,云殷说要带他去江南。那是他母亲的故乡,也是陆重曾经许诺的,和他一起去往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他想去看看。
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除了对云殷态度的疑虑外,还有其他的事。
那就是朝事。
-
其实客观来说,李昭漪进步得很快。
他此前没什么基础,也就是靠着陆重对他从小的耳濡目染,他才不至于完全荒废。
但即便如此,他学得也不算轻松。
尤其是,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最近不少地方都发生了一些自然灾害。快入冬了,无论是救灾还是运粮,难度都比以往高些。这些事主要都是云殷经手,但其实就算是云殷,有的时候也没办法顾全所有。
钱、粮、人手,各处都需要眼睛盯着。
再加上,最近宫里还发生了桩大事,那就是当朝太后崩逝了。
太后是忧思过度。
其实李昭漪没见过她几次。相较于李昭漪,她对云殷可能还更熟悉些。但是再熟悉,也改变不了当朝天子现如今要倚靠摄政王才能生存的事实。
太后崩逝的当天,曾要见李昭漪。
被云殷拦了。
据说,她至死也没阖眼。
她崩逝的当晚,李昭漪陪着云殷坐在澄明殿的院子里喝酒。
云殷看着不远处寂静的湖水,说:“其实她见你,可能只是想看看你。”
李昭漪说:“嗯。”
云殷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他知道有这个可能。
但他赌不起。
这宫里人心叵测,太后固然是顾念亲情。但他更怕对方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利用死硬给李昭漪套上一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