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看向那个叫做张二的年轻人的眼神,竟是带着满满的痛苦和绝望。
在今日之前,雁绯苓都未必会懂得这样的眼神,但在看懂了自己的心之后,雁绯苓就偏偏能看懂这个眼神了。
这是痛苦的眼神,是被喜欢的人背叛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眼神。
雁绯苓忍不住在这个被说是淫妇要被烧死的女人王寡妇和张二身上瞄来瞄去,总觉得……奸夫的身份也确定了。
不过这似乎也有些太巧合了,但巧合的同时,也让雁绯苓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疼。
毕竟,一个女人,明明知道私情被发现会死,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出事儿了还帮忙隐瞒,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而被真爱背叛,又会有多痛呢?
除了雁绯苓的其他在场人也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也许是因为王寡妇问话的姿态过于让人心疼,一切围观的年轻女子都忍不住流了泪水。
虽然说她们的家人从小教他们三从四德,但是人都是有自己的本性会思考的,都生怕自己将来也遇到一个放自己去死的窝囊废,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而张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为自己辩驳道:“你这个淫妇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丈夫早逝,你不为之守节,还和外面男人有染,你本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淫妇,说你是不贞之人又如何?”
女人被张二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泪水
在眼眶中打转,分明就是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
雁绯苓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尤其是用感情伤害女子的男人。
于是,雁绯苓也不管一些话是不是一个女子该说的,也不管她作为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会被指责私德有问题,竟是不管不顾便厉声讽刺道:“东华国哪条律法说女子成了寡妇之后不可再嫁?哪条律法又说寡妇不可和其他男子交欢?更何况,这位被你绑在火刑架的女子似乎并非是你们口中的淫妇,你说是不是啊,张二?”
说道最后,雁绯苓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怒意,反而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而交欢一词当着大庭广众说出来,雁绯苓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好意思,都觉得雁绯苓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阻止族长烧死不贞女子,还说出了窑姐们才敢说的淫词艳语,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却没有人在这件事做文章,因为拿张二本就心中有鬼,被雁绯苓这样敲打了一下,脸色都变了:“你不要冤枉好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雁绯苓这个女人要是很容易被吓唬住,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这不,被张二吼了回去的雁绯苓丝毫没有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我冤枉谁了,我可是在帮一个即将被烧死的女子说话呢,可比你这种草菅人命的人要善良的多了。”
“这位姑娘,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知道,我今日已是必死无疑。”那个被架在火刑架上的女子突然开口阻止了雁绯苓的争吵,她的声音无比的淡定,就像要被处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我寡居之时未能耐得住寂寞与人通奸是我的过错,可我这么做,却是因为那人对我说,他会娶我过门,让我做她的妻子,可怀胎数月,小腹已经显怀,他却迟迟不愿意接我回去,如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不守节的淫妇……当真是……可笑之极,信错了人,托付错了人,只希望来生能遇到一个良人。”
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得带着一些凄惨的意味,分明满心不甘却不得不认命的样子,听得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她不愿意说出奸夫是谁的原因了,在此之前,她还是爱着那个男人的,甚至愿意为了那个男人去死,但当那个男人这么对待她的时候,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所谓为他去死,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了。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张二听了女子的话之后居然激动了起来:“你这个淫妇不要信口雌黄,那一日分明是你勾引我的!不然我一个未结婚的男人怎么会和你一个寡妇纠缠不清?”
我可不管那些爱恨情仇,我只听到了张二的话。
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很是夸张的强调道:“那一日,勾引你?”
张二大惊,似乎对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很是懊恼。
而与此同时,那个主持这次火刑的老者,转过身就给了张二一巴掌:“逆子!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这一巴掌足够狠,竟是直接把张二给打的摔倒在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张二捂着脸辩驳道:“爹,我不是,我是被套话的,我是被冤枉的。”
“套话?!”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张二他爹更加生气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爹,我不是……”张二被打的疼得够呛,他指着捆在火刑架上的女子:“我真的不是,都是她勾引我的!都是她勾引我的!”
这番话彻底触到了被困在火刑架上的女子的怒点,她终究还是舍弃了冷静的假面具,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