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怎么就忘了这位了!
整个兰舒国,要说九儿离开,最为不痛快的,就顶数这位了。
为国征战,半生戎马的定北王,一身血性,自打生了个女儿之后,就成了女儿奴。
宠到就算朱音九要上房,他都能帮忙揭瓦的程度。
如今这女儿被一个臭小子给带走了,他是干啥都使不上劲儿,吃饭都不香了。
好不容易有个能够名正言顺去见女儿的机会,他能错过吗?
兄弟俩苦着脸束手立在下边,看着老爹发飙,他们也不敢再闹腾了。
“看看你们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在这里争吵不休,像什么样子?”
“爹……”朱其霄往前凑了两步,“这次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子过去随随便便就能处理了,大哥还是留在家里照顾皇伯父和父亲吧。”
“二弟这话就不对了,皇伯父和父亲位高权重,身边照顾的人不知凡几,况且此一去,也就十天半月的功夫,耽误不得什么的。”
这两个小狐狸,一字一句地争论着去暮夜的人选,却只字不肯提他们如今争论的真正原因。
只因为,一旦提起朱音九的名字来,他们怕自己忍不住要对对方动手了。
能去看妹妹,就算暂时摒弃兄弟情分,也是可以的。
“我去!”定北王一拍桌子,“你们都不要争抢了,此次,我亲自去!”
“这……”兄弟俩面面相觑。
“父亲,”这下连朱应允都懵了,他和朱其霄对视了一眼,一个眼神的功夫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此次并非是什么大事,我与二弟择其一便足以应对,若是父亲亲自前去,反而暮夜的人以为咱们怕了他们,要让父亲去镇场子呢。”
朱其霄听得连连点头,又抬头看向坐在那儿
看戏的皇上,“大哥说的有理,皇伯父您觉得呢?”
皇上没想到这台戏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上场了,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霄儿说的有理。”
“三弟呀,为了国体考虑,这事儿你就别凑热闹了。”
定北王一听这话,当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臣弟遵旨。”
刚才还同仇敌忾的兄弟两个在听见这话之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将气氛转变成剑拔弩张。
然,不等兄弟两个再次争吵,皇上就又开口,“此次是霄儿提起的,就让霄儿去吧,允儿下次再去可好?”
朱应允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这次确实只能去一个人,他也只能撇撇嘴点头,“臣遵旨。”
朱其霄脸上挂满了笑容,笑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傻子,朝着皇上一躬到底,“谢皇伯父 !”
皇上无奈地摇头,“你们父子三个若是没事就回府去吧,别跟这儿烦朕了。”
还能咋整,皇上都下逐客令了,那就撤呗。
定北王和世子朱应允随意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唯独朱其霄,态度那叫一个虔诚,以至于皇上都有点怀疑,这臭小子不像是在告退,倒像是在追悼。
父子三人都走远了,英明殿就只剩下皇上和身后一个伺候多年的太监总管胡英,他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霄儿这小子,长这么大给朕行礼都没这么虔诚过。”
胡英身为太监总管,最大的要求就是懂事,不能让皇上的话掉在地上。
他躬身给皇上添了杯茶,“以往出使暮夜,各位皇子和世子都是互相推脱的,二公子更是从来都没露头过,奴才也没想到,这一次世子和二公子竟然争相前去。”
皇上抿了口茶水,“他们哪里是去出使,分明是去瞧九儿那
丫头去了。”
“啊?”胡英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来,“是去瞧炎阳郡主了?”
他捉摸了片刻,又道:“这倒是也对,炎阳郡主素来最得王爷和世子他们的宠爱,只是,这国事为重,二公子该不会……”
“不会。”不等胡英说完,皇上就已经一口打断了他,“霄儿这孩子,虽然平常风流恣肆,看上去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在面对正事的时候,他可不会含糊。”
皇上拿起桌面上的笔,用笔杆在胡英的手臂上敲了一下,“你呀,可是看错了这孩子了。”
胡英神色莫名,赶紧躬身,“奴才哪里懂得怎么看人,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就听陛下的,陛下说谁好,奴才就觉得谁好。”
皇上哈哈笑了两声,而后又孤寂了起来,“可惜。”
“可惜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嘀咕了一句,拿起主笔在面前摊开的奏折上写了一句:“朕知道了。”
“这江南制造局的刘丞业一定是太闲了,每次奏折都写好几页纸,还都是些废话,他江南天阴下雨,吃的河鱼如何美味,果子如何甜美,朕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胡英“嗯”了一声,“刘大人也是心念陛下龙体康泰,陛下要不多给他回两句?”
皇上偏头,一脸狐疑地看了胡英一眼,“你确定这法子有效?”
胡英后退一步,“奴才不敢确定。”
皇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万一他以为朕对他的话题感兴趣,下次将他鱼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