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银子?”彦破卿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通这是什么人了,“那也要你们有命花才是!”
银鳞剑说话间便已经出鞘,“带着九儿先走!”他朝着翠碧喊了一声,人便消失在马车上。
翠碧“驾”了一声,车就已经启动。
彦破卿出手,那几个不入流的武者根本不是对手。
翠碧之所以急着走,又或者说,彦破卿之所以让翠碧先带朱音九走,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她看见接下来的血腥。
而翠碧,竟然也敏锐地察觉了彦破卿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带着朱音九先走了。
车在街角处转了个弯,朱音九坐在车上,手上将刚从彦破卿那儿拿回来的一千两银票塞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乖乖巧巧的模样,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巷子里在发生着什么。
但偏偏她摆弄好了荷包之后,就头也不抬地对翠碧说了句:“再走远点吧,血腥味太重了。”
翠碧被这句话惊得背脊发凉,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朱音九,“郡主知道?”
“彦破卿是暮夜太子,你当他是好惹的?”朱音九翻了个白眼,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快走,快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彦破卿刚才明显是生气了。
他憋着一肚子的气,对她都差点没能控制得住,那几个赌场的打手,完全是撞到枪口上了。
那些打手被赌场养着,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没人能治得了他们,如今撞到彦破卿的手里,彦破卿如何还能给他们活路。
更别说空气之中那么重的血腥味,她都要吐了,如何能猜不到彦破卿在后边做什么。
但翠碧想不通,在翠碧心里,朱音九才是个六岁的孩子。
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能懂这些,又聪明又通透,甚至在明知
道身后发生着什么样的虐杀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她心神剧震,手上无意识地赶着马车又走了半条街,连她都闻不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之后,才停下车。
他们才刚停下,彦破卿就回来了,身上纤尘不染,只沾染了些许血腥气味,倒并不难以接受。
“走吧。”朱音九吩咐一声,翠碧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听了吩咐,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做事。
马车按照彦破卿的吩咐回到驿站。
盂兰早早就收到消息,让人将朱音九要居住的客房打扫干净,这会儿他正在驿站门口的馄饨摊子上一边吃馄饨,一边等着彦破卿将他们的小太子妃带回来。
远远看着那辆怪异的车过来,他几口就将剩下的半碗馄饨塞进嘴里,还抽空把馄饨汤都喝干净了,在桌上扔了三个铜板,起身去赢彦破卿他们了。
车在驿站门口停下,盂兰伸手去扶彦破卿,一边低声汇报:“殿下,安和郡主……”
然,不等盂兰说完呢,驿站里就传出一声雀跃的呼喊:“殿下!”
而后就见安和郡主赵素素,如同一只粉蝴蝶,从驿站的大门口飞了出来,然后扑在彦破卿……盂兰的怀里。
朱音九看得清楚,方才赵素素分明是朝着彦破卿扑过来的,但彦破卿反应也是快,一把就将站在他身侧的盂兰拉了过来,和赵素素撞了个满怀。
赵素素从盂兰怀里退出来,闹得脸红脖子粗,转身就跑。
朱音九“啧啧”两声,这姑娘也不行啊,抱一下就害羞成这样?
你瞧瞧人家盂兰,就一点……
不是,咱说盂兰大哥,你一个大老爷们,被姑娘家抱一下怎么了?
至于一副你不干净了,要寻死觅活的样子吗?
“殿下,我……”
“此事,是我对不住
你。”彦破卿从善如流地道歉,“这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事儿就到咱们在场这些人为止了,不会再让别人知晓,如何?”
盂兰还是委屈巴巴,“秀禾会嫌弃我的。”
“孤给你嫁妆里,再添一处二进的院子。”彦破卿大方道。
盂兰眼前一亮,“当真?”
“孤可是太子,还能骗你不成?”
盂兰便千恩万谢地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的,“谢殿下!谢殿下!”说完,转身就跑。
彦破卿拉着朱音九的手往里走,也只能看见盂兰的身影一闪而过。
朱音九心下好奇,“秀禾?”
“是盂兰喜欢的姑娘。”说到这儿,彦破卿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含了笑意。
早前,盂兰还没到他身边做贴身侍卫,还在宫中羽林卫之中训练的时候,出门办事,不料受伤落难,被那位叫秀禾的医女救下。
两人朝夕相处了半月有余,回来之后,盂兰就一直对秀禾念念不忘。
但因为他只是个侍卫,才不敢对秀禾表露真心。
谁想到,秀禾也是个坚韧的姑娘,竟然孤身一人找上京城,在京城开了家医馆,一边行医问药,一边打听盂兰的下落。
那个时候,盂兰已经被彦破卿选中,在身边做近身侍卫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重逢了。
盂兰依旧不敢面对秀禾,他不能给人家姑娘承诺,几次躲藏之后,秀禾那姑娘也是个刚强的,当场就立了擂台,要抛绣球招赘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