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苏与卫长轻赶到的时候, 临时搭建的棚子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不少贫苦百姓满足的捧着傅家小姐施的那些米往回走去, 边走边赞道:“傅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啊!”
一位弓着背脊的老婆婆接道:“是啊, 要不是傅小姐每月来施一次米,我这老婆子指不定早就饿死了!”
“多亏了傅小姐……”
周围的人提起傅家小姐, 均是赞不绝口。
派米的司阳听到那些夸赞, 心情大好,便给面前的小乞儿多舀了半瓢米。
阿柳抱着米袋,感激道:“谢谢姐姐!”
后面的几个小乞儿也眼巴巴的看着司阳。
司阳心一软, 又给他们几个小孩每人都多舀了半瓢。
傅明韵取出袖中的手帕, 替司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累吗?”
司阳笑得十分明媚, “小姐,我不累。”
傅明韵温柔的望着她。
“你先歇会儿吧, 我让傅安他们来派一会儿。”
傅明韵身后的傅安听到这话,连忙接过了司阳手上的活。
“司阳姐, 你先陪小姐歇会吧, 这交给我就好了!”
有傅安他们几人在这,司阳就放心的拉着傅明韵坐到了棚子后方的小板凳上歇了会。
“小姐, 为什么我觉得这几个月的灾民比去年冬天的时候还要多啊!”
傅明韵还未跟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便已有人抢先解释了。
“去年冬天,派粮的还有我们杨家。如今只剩你们一家派粮,人自然就多了。况且, 人也是有惰性的, 等他们习惯了你们赠的粮食, 他们就会慢慢变得好吃懒做。明韵,你不应该继续这样派粮的。再这么下去,灾民只会越来越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等那些灾民习惯了伸手要粮的日子,那就真的是没救了。
说话的正是身着绛紫衣袍的杨青天,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侍从。
去年冬天,凌国诸多城镇都遭遇了雪灾,定阳城亦是如此。朝廷给一些灾患较重的城镇拨了大批的赈灾之粮,定阳城自然也收到了赈灾之粮。
不过,送来定阳城的赈灾之粮,在太守开仓之前竟不翼而飞了。若非是城中傅,杨两大商户及时开启了自家粮仓接济百姓,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会死于这场雪灾之中。
今年开春,流苏便派了杨青天彻查此案。
查清赈灾之粮乃是定阳太守虞升荣监守自盗之时,杨青天便准备重惩与他,可是在开堂公审之时,司阳竟把七年前司家灭门之案都告到了他父亲的头上。
若是解决不了此案,杨青天便会担上包庇之罪,带罪在身的巡按能有什么资格去处置身为太守的虞升荣?
看到杨青天,司阳的好心情瞬间就消散了。
她站起身来,挡在傅明韵跟前,戒备的瞪着他。
“你来做什么!”
看到满是敌意的司阳,杨青天不免叹了口气。
“阿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司阳,不是这样的。
至少,那时的她不会对他有什么敌意。
那时的司阳,总是顶着个包子头,跟在他与傅明韵的身后。
他们去哪,她便跟到哪。
城中的人们每当谈起青梅竹马,总会提起他们三人。
可惜,如今他们竟变成了这样。
傅明韵捏了捏司阳的手心,将她安抚下来之后才问向杨青天:“杨大人特地来此,可有要事?”
杨青天也不计较傅明韵语气之中的客套与疏离,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父亲让我来请你过府一叙,许是要商讨我们之间的婚事吧。”
他们二人本就有婚约在身,之前是因为杨青天要上京赶考,才耽搁了婚期。杨家原本打算等杨青天回定阳城之后便与傅明韵成婚的,可惜后来又出了那两件案子,才会再次耽搁下来。
如今朝廷已经派了长公主过来,他们只需在城中安心等候便是。杨家这才有了闲情去商讨两家的婚事。
不知是因为听到“父亲”二字,还是听到了“婚事”二字,司阳看向杨青天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丝恨意。
傅明韵轻轻拍了拍司阳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动怒。然后才朝着杨青天说:“今日怕是走不开了,劳你回去替我向杨伯父赔个罪吧。”
很明显,傅明韵并不想去杨家应付那些人。
傅明韵生母早已逝世,她的父亲又卧病在床,原本她的婚事应该由家中姨娘或者宗族叔伯等人出面商讨的。不过,如今傅明韵已是傅家家主,傅家一切事务都由她来打理。她说她的婚事要自己做主意,其他人又怎敢多做插手?
这段时日,她总有各种理由将婚期一拖再拖,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傅明韵定会遭到夫家嫌弃,更会遭街坊邻居多嘴。
不过,如今她可是傅家的家主,又是城中百姓心目中的大善人,寻常人又怎会胡乱说些什么?
杨青天想到这段时日被傅明韵折腾出来的那些事,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道:“你若不想与我成婚,直说便是,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你又何必为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