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出事, 齐王妃自是担心的,她这一大早的就马不停蹄的往宫内赶来,就是急着想要见到流年。
方才宫女本是告诉她流年在沐浴, 请她在殿中等候的,可是却被她拒绝了。
她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流年,又怎愿坐在殿中干等呢?
所以,她才会跑来了这浴室之外等着。
不成想, 她竟在这门口听到了里头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那一刻,齐王妃如坠寒窖。
不记得等了多久,齐王妃只记得在看到华笙抱着面色潮红的流年出来的那一瞬间,如有刺骨的寒意, 正一寸一寸的侵蚀着她。
“母妃!”
流年此刻正躺在华笙的怀里,揽着她的脖颈,靠着她的肩头。
以这样的姿态出来, 在看到面色铁青的齐王妃那一瞬间, 流年自是慌张的。
幸好华笙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臂,道了句:“别担心, 没事的。”
流年这才能慢慢的静下了心。
看着面前那两人之间的亲昵, 齐王妃顿时怒从心起。她死死的攥着自己手心,隐忍着怒意问道:“多久了?”
毕竟也是经历过情事的人了,此刻流年的这副模样,她又怎会看不出这孩子方才经历过什么事情呢?
更何况, 她还在这外头听了这么久。
华笙平静的与她对望着, 淡声应道:“若论动心, 应该有好多年了吧。”
好多年了?
竟有好多年了?
流年一愣,怔然唤了句:“师傅……”
她从未想过,华笙竟会对她动心这么久了?
这是华笙第一次在她面前,明说出这样的爱意,若非此刻齐王妃还在此处,流年定要扑到华笙身上仔细再问一问。
“华笙!”齐王妃怒吼道:“你卑鄙!好多年?她那时还是个孩子吧!你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华笙垂了垂眸,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把手上拎着的鞋子放到了地上,再把流年放了下来。亲自蹲下身替她穿好鞋后,才拍了拍发愣的流年,道了句:“你先回房,我与你母妃有话要说。”
流年紧紧抓住了华笙的手,紧张道:“有什么话我不能听的!”
“年儿,听你师傅的,你先回去!”
齐王妃强忍着怒意,恨恨的瞪着华笙。
这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流年无措道:“我不走,我…我要陪着你……”
“傻孩子,这可是你母亲呀。”华笙附在流年耳边,低声道:“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呢?你只会是寒了她的心啊。听话,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相信我,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华笙自然明白,若是流年再留下来,照齐王妃对她的宠爱来说,定是不舍得让流年难过的。
先妥协的那个,永远都会是最爱的那个。
所以,若是对上流年,齐王妃定是会先妥协的。
可若是如此,有些话,那就无法与齐王妃说开了。与其让齐王妃憋着这股怨气,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发泄出来。
“我……”
流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华笙那凌厉的眼神吓退了。
没办法,她只好照做了。
只在最后留下了一句话,她便离开了这两人之间的战场。
“母妃,是孩儿不孝,此生,孩儿只要师傅一人。求你,莫要为难师傅。”
齐王妃浑身一震。
她舍不得责骂流年,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华笙身上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她啊!”齐王妃双眼通红,在流年走远了之后,立马就冲上前去,死死的掐着华笙的脖颈,恨声道:“有什么仇恨与怨怒,冲着我与王爷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水!她只是个孩子啊!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是啊,她确实是未曾对不起过我啊。”华笙连忙扼住了齐王妃的手,将其拉下了自己的脖颈,苦笑道:“所以,我才会爱上她的啊。情爱这种事情,也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事情啊。”
“啪。”的一记巴掌声响起后,齐王妃才怒吼道:“荒谬!你是女子!她也是女子!你们之间何来情爱可言!华笙,你究竟有何目的!”
华笙不躲不闪,就这样立在那里准备迎接着齐王妃的下一记巴掌。
“目的?我的目的啊,大概就是想要把她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吧。”
齐王妃愣了愣,扬起的那只手已顿在了半空之中。
“王妃,不管你信与不信,今日既然被你撞上了,我也不妨与你坦白,我与她,已互许了终生,这辈子,怕是分不开了。”
闻言,齐王妃不禁晃了晃身子。
呵,互许终生?
早该知道的,那孩子,从始至终都是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这人。有什么师徒情会是这样的?不惜忤逆父母,为的都是这人?会只是普通的师徒之情吗?
早该知道的,如今那父女两人,已形同陌路,若不是因为这段孽缘,又怎会令他们父女反目?
齐王妃跌坐在地,痛苦道:“华笙,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