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不正开始干呕。 技不如人,气也没用。 呕吐之后一无所有,之前吞进肚子里的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下甘拜下风,敢问您是?” “天山派弟子。” “恐怕天山派这样的弟子不多见吧。” “恐怕像你这么饿肚子还坚持干活的人也不常见吧。” “你说的没错,真的没错。” 这个台阶席不正很喜欢,他扯下了一段布条裹住了伤口,转过身后有话要对熊乾解释。 “你的要求超出了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或许是因为我没吃饱……或许我也不知道。” “你做不到的事情剩下的三个人也做不到?” “或许能,或许不能。无论成不成最重要的是全身而退,不会像你这么丢人。” 这话说的虽然跟没说一样,但很伤人。 “小王爷就派了你一个人来?”熊乾还在问。 “没有错。” “其他三个人呢?” “他们或许在吃饭喝酒玩小王爷剩下的……玩具,不过这不关你的事。” “那我的要求你们该如何做到?” “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再找一个妻子,然后再送给小王爷……” “你们在江湖上作出的承诺难道就是以这个态度去付诸行动的吗?” “一个妻子只够小王爷派一个人出来,只不过这个人恰巧是我……”席不正紧紧的握住了手,布条已经洇红。“……所以我劝你不要灰心,再送几个,再试几次。” 这里至少有二十个人在笑。 或许再说下去,就会增加到三十个。 熊乾已经发现不对,已经识趣的闭上了嘴。 席不正开始往山下走,那个莫测高深的高手正紧跟在他的身后。 “不必了,请留步。” “恕不远送。” 两个人就同时从大殿门外消失于苍穹之下,留在这里继续落难的人是熊乾。 熊乾已经没有资格继续争辩。他拜伏在地上,扭动的大屁股就像是一只肥虫子。 可同行之人已经无法像他那样再忍受一次这份羞辱。他们的目光闪烁,正在伺机而动。 最靠后的王行岐突然率先跃起,手中的刀光呼啸而至,让大殿之中刮起了风。 风停,血花四落。 没有人能够想到,王行岐的刀竟然劈开了身旁十一个人的头颅,仅剩下熊乾仍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活下去吗?” 冰人的目光空灵,正在遥望大门上垂下的冰锥因为震动而快要下落。 “我还不能现在就死去。”熊乾看了看白渊渟。 他终于想清楚在这大殿之内真正可以指望的人是谁。 白渊渟只有苦笑。因为白渊渟早已经发现,这一路的终点缺少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无疑是朱笙笙——而朱笙笙身在何处,显然熊乾并不打算在此时此地说出来。 “请前辈先暂留这二人性命如何?” 冰人的吃惊无法从冰做的脸上隐藏。 他虽然未曾下山,但他未必不清楚白渊渟与熊乾之间的恩怨。 因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渊渟因何竟会替他求情。 “这是我们天山派的私事,你不是天山派的人,你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向我求情。” “前辈曾说过,愿意再给熊乾一次机会。” 在之前被羊骨头穿身而过的天山派弟子现在彻底死了。 冰人看着冻僵的死人,身体在发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非上天怜恤我天山派,灭门惨案便要在这发生。” 话已至此,白渊渟纵有万般无奈也无话可说。 但是熊乾有。 “在下藏有一枚冰魄,不仅可以弥补在下过错,而且还可以使前辈复活,以享人间之乐。” “冰魄本就是我派之物,我想取便取,想得便得,岂容你在这里要挟相迫?”冰人覆手之下,大殿中央已经裂开了一个冰笼。“不过苍天有好生之德,暂留你们一命也不是不行。” “多谢前辈饶命,冰魄就在我手下的身上。” “谁是你的手下?” “那个矮个子。” “很好。” 冰人缓缓飘到了张易妨的面前,张易妨现在只希望白渊渟能够遵守诺言。 “冰魄被我抢来吃了。” 白渊渟打断了老人的行程,让冰人从一条直线变成了一个半圆。 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至少在目前。 “他说的没错,而且老大派去的手下,都被他杀了。”张易妨也在附和。 “你为什么不阻拦?” “我阻拦不过,只能哄骗他到这里请老大定夺。” 熊乾因此恨的牙根只痒。 “据我所知,七日之内冰魄不会于腹中融化,此时开膛破肚仍能取出。” 王行岐学识丰富,在对老人讲解弥补的方式。 一招开膛破肚,让在场所有人的身体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激荡而来的兴奋。 只有白渊渟一个人在摇头。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难道这就是江湖? 下天山的路大概应该只需要一个劲的往山下走。 白渊渟想好了逃跑的方式,但还没想好要逃跑。 在这三人之中只有冰人不怕再死一次,他的右手又握住了冰剑,代价是失去了腰带以下的全部身体,仅留下一件灰衣飘飘垂下。 事关紧要,冰人暂时无暇换一个新的冰块。 “我来救你了。” 并不意外的是意外发生了。身后有一个人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停在了白渊渟身旁。 “你敢跟为师做对?” “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冰人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说不上来。 “你连你徒弟的名字都记不住,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这个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