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嗣成将话接过去:“也不全是因为拜年,主要还是要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走。”当时说的他先回来,走耳朵时候要一起走,可不得来问个确切的时间?
许青起道:“原本是打算初二就回去,但是因为临时有些事情,大概是要再耽搁几日。你可以在家里多呆两日,当然,也可以早些过来。我跟将军说了你的事情,暂时的你先跟着我吧!”
兄弟二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汪嗣成率先反应过来:“那敢情好啊!话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升职了啊?”
原本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这一下子跟了许青起,成为她的亲兵,这离大将军就近在咫尺了啊!
许青起乐道:“你怎么算的?原本在军营里面可是百夫长,跟我之后就是一个跑腿的。我到这会儿也没一官半职,所以你这到底是升还是降自己心里没谱?”
汪嗣成在那笑,有些事情他知道就行,即便是当着自个儿胞弟的面也不好说太清楚。
“那我初二就过来!”
“倒也不必那么着急,你可以在家好好陪陪你祖母,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那么大年纪了。”
汪嗣成道:“机会肯定还是会有的。”他祖母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耳不聋眼不花,揍人起来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他觉得自己回来看看就行了,不宜在家久留,怕把老太太气的有损寿数。
当然,这话他没法跟许青起讲啊!
俩人在这边坐了一阵就离开了,许青起这才起身往后院走。
就四个人,用饭倒也不用折腾着往外面跑一大圈,灶房那边一天到晚都有火,里面暖和的很,也宽敞,搭一方桌子吃饭,别说只有四个人,就是再来上几个人也依旧宽敞。
年三十一大早外面就隐约的传来了炮竹声,虽然临街的商铺都关了门,但是街上依旧热闹,成群的小儿拿着棍子挑着炮仗在那放,声音此起彼伏。
屋里的炭盆烧的红彤彤的,将原本的冷清之意全部撵走,许青起一身浅绿色的裙子盘坐在毯子剥胡桃和榛子。
孟珩坐在边上给她碎壳,她只需要把里面的仁给掏出来即可。
“这个要拿来做什么?”
“昨天晚上不是泡了稌米,一大早苟老就蒸了,我弄点这个做点餈巴给你尝尝,顺便还能给他们留一些,吃的时候煮在面茶里,挺好的。”
“餈巴?”
“嗯,你一直在北地大概是没听说过,这是蜀州那一带的吃法。那边虽然地势险要,但是依山傍水气候很不错,产稻也产稌,稌跟稻又有些不同,粘性更重一些,不适合做饭,却十分的适合酿甘醴。除了甘醴就是做餈巴,可以加上蔗糖做成甜口的,也能加上这些做成咸的,今日两样都做一些给你尝尝。”
孟珩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跟寻常女儿家一样小巧纤细,但是却不如人家那样嫩如葱白,上面隐约可见疤痕,但是这双手却什么都能。
“那我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许青起轻笑:“但是我还是会使唤你的。”使唤大将军让其鞍前马后,多难得的机会啊,怎么能错过呢?
“愿为阿起效劳!”本就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但是许青起反而不自在起来。
好在不管是榛子还是胡桃都不需要太多,剥出来之后要小火烘干再去一次皮,然后碾碎。这个许青起来就可以了,至于孟珩,被苟屿给喊过去了,另有重任。
餈巴是要打的,这个就得要手劲和技巧了。作为家里现在唯一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丁,这个活孟珩自然是当仁不让。
别看只有四个人,头天傍晚就开始准备,第二天也没能闲着,一直到了晌午十分餈巴做完才算是彻底的完工。
许青起端了刚刚出锅的餈巴,豕头肉,并着一壶酒进了灵堂。这一次不只是她去,孟珩,还有苟屿二人也都跟着进去了。
不分主仆,都是许家的人。而灵堂里,供奉的也不仅仅豕许承见一人,但凡是镖局的,那一战死去的都被立了牌位供奉起来了。
在许青起眼中,这些叔叔伯伯兄长都是自家的人,人不在了,总不能连香火都没有了。
上了香敬了酒,烧了纸钱。许青起将自己抄下来的经文也一并给烧了进去。
随后苟屿跟诸葛乘风退了出去,孟珩也去了外面,里面就留了许青起一人。
孟珩从灵堂出来,苟屿就朝他招手:“来来来,小子,你过来!”
孟珩往灵堂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才跟着走过去。许家这两位仅存的仆人似乎并不仅仅是仆人那么简单。不提许青起堆对这二人的敬重,相处下来孟珩觉得这两人也是练家子,身手应该相当不错。
还没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但是苟屿难得舍得的提前温了一壶酒,喊了一直很少说话的诸葛乘风一道,招呼着孟珩在火边上坐了下来。
“来来,陪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喝上点。”
孟珩这会儿还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温热的酒跟冷酒又显不同,顺着 喉头流下去之后,那股子热气腾升的更快。几个人却都不觉得劲大上头,苟屿还有一股子陶醉或者说意犹未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