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
许靖承起身:“阿起不用多礼。你与小九有些日子未见,想来会有不少话要说。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再为你接风洗尘!”
许青起应承下来并跟他道谢,而后将他送去门外。
随后将门掩上,将带着寒气的微风阻隔在外面,然而屋子却少了一缕亮光,变得黑暗起来。
她找了剪子,剪了剪烛火上炸开的芯子,火苗就又往上窜了窜。
随后才往孟珩跟前去。
孟珩靠在那依旧没办法动弹,但是从她进屋那一刻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
许青起在床边上坐下来,看着他,这么些天了,眼下的青乌,脸上的蜡黄依旧遮掩不住,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素日里样貌十分妖冶的男人这会儿哪怕收拾的整整齐齐也依旧满身狼狈。
孟珩未开口,先伸手,动作十分的轻缓,许青起见状将自己的手主动递了过去。
未开口,却似已经讲了千言万语。
“倒是比我想的更早更顺利一些。”
原本打算这仗结束之后再上折子,顺利的话批复下来怎么着也得二月里了,更何况,那边不一定能准。
而今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我不是很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是太子的意思。皇帝身体抱恙,他代为监国。原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今皇帝没有精力处理朝政,一切都由他说了算,提前感受了一把至尊之位的感觉。
权力在手,再放手就未必好受了。
圣上只是感染风寒旧疾复发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总会好的。再加上方贵妃小动作不断,他一直都有危机感。自然是要趁着眼下这千载难逢得好机会做点什么。尝过权力得滋味,又怎甘心再继续仰人鼻息。”
虽然说是父子,但是近二十年都不曾相处,又有多少父子情谊。与权力相比,又能有多少情谊。
他毫无保留的这么一说许青起就明白了,因为皇帝病了这么一场,太子的野心开始膨胀了。
只希望这对父子的事情不要波及到旁人才好。
“公主殿下病得也很厉害。”
孟珩嗯了一声:“人力不可为,四哥近来在宫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许青起问他:“这边接到旨意了吗?会暂时休整一段时间的吧?”
补充粮草兵力,这些都需要时间,平陵拿下之后,下一步就要往通源河去了。
“张楚铭已死,中州那边求和,但是平桓那边迟迟还不曾有决断,所以打还是不打,什么时候开始打,都要等旨意到了再说。”
求和,也要看是怎么个和法,若是想偏安一隅继续为帝,而后短时间内各不相干,那平桓那边必定是不会同意的。
若是愿意俯首称臣,倒是有得谈。
然而那封求和书却是前者,可见对方其心不诚。
许青起伸出另外一只手给他揉了揉额头:“不说这些了,那些操心的事情自有喜欢操心的人去操持,你好好休息。”
孟珩轻轻拽着她不撒手:“你跟我说说话我浑身都舒服很多了,躺了这么久,我感觉骨头都散了。”
“所以才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养着,争取早些好起来。天塌了有别人顶着呢,圣上身边多的是能冲锋陷阵的将才,不差你一个。”
“阿起言之有理!”
“云陵那边的宅子买好了,没在城里,是个庄子,程许将你从平桓运来的东西都送去了那边。我还没亲自去看过是什么样子的,等后面有机会你陪我一起去。”
“好!”孟珩应的干脆利索,那是他们以后的家,后半辈子要一起住的地方,原本是该他操持的,却全部让许青起自个儿去办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愧疚。
身体到底还差着,没说多久精神头就可见的败下去。
许青起也没着急走,由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而后拿了卷书在另外一只手上,轻声给他念。
才读了少半卷,躺在那的人呼吸就彻底平顺,抓着她手的那只手也微微松了些。
许青起这才停下来,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而后将被子给他掖好起身离开。
余钱守在外面,见着许青起笑了笑,给她行礼:“属下见过许将军!”
许青起被人将军将军的喊了这么久原本已经习惯了,但是他这么一喊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用多礼,好生照看着,我晚些再来看他。”
余钱应了一声目送她离开。
许青起没回自个儿住的院子,而是去找了许靖承。
她将岳清波带来了平陵,总要交代出去的。
如今孟珩养伤,这边主事的是许靖承,自然是要交代给他。
“黄秉章去梁谷关那日,我看见了两个熟识的人。七十二寨玄武堂的人。”
“嗯,父皇惜才,在天牢里面关了一段时间,见他们有悔过之心便放了出来。眼下南征,正式为国效力的好时机,若是能英勇杀敌立下功劳,之前的种种一笔勾销也未尝不可。”
但前提是得有那个命活下来。
梁谷关那边的人这会儿才到,这边随大军一起过来的七十二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