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他们也在找人,手里拿的画像是周泽漆这几日画出来的,虽然不够绘声绘色,却也比贴在各处的画像要形象很多。
这块地方来来回回的不断有人搜索,就差点没掘地三尺了,他们即便拿着更加详细一些的画像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入夜,一行人在玉溪县的客栈落脚,却不曾想竟然遇到了余钱。
许青起出屋下楼跟余钱顶着暮色在街上走了走,几个乞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余钱道:“找,继续找,再将这附近搜寻一次就扩大面积找。一日未找到我家公子的尸体我就找一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跟郭要一样,都是雁门关那块的人,虽然双亲也是军中的人,但是身份不显,早早的就死了。他们跟着他家公子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就如同亲兄弟一样。
他习武不如郭要专一有天分,但是胜在脑子灵活,能帮着公子处理一些杂事。
可也正因为如此,次次有危难的时候总是不能跟公子同进退。
北伐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
郭要没了,公子遍寻不得,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除了找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做的。
“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他侧目看了许青起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怕压不住鼻尖的酸意,怕压不住眼中的潮气。
这是他家公子喜欢的人啊!
就还差两个月,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许青起道:“在此歇一晚上,补给一些东西,明日一早沿着石溪河北上再找一次,而后我去蜀州。”
余钱微微一愣,停下步子转脸看着她:“你是想?”
许青起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蜀州那个地方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余钱,你家公子在平桓,留的还有人吗?”
余钱微微犹豫,到底还是如实回答了:“有。”
“那就好!”许青起看着远处被暮色遮掩的几乎都看不见的地方惆怅的叹了口气:“等太子拿下洛都,圣上必定要迁都到洛都。届时,不惜一切代价让圣上先于平叛青州攻打蜀州。太子,一定要再一次替圣驾亲征才行。
瞧瞧这一回,在他的筹谋之下,燕军势如破竹,不出三月就能直取洛都。有他出马,拿下蜀州定然事半功倍。”
余钱看着她没说话。
许青起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身上的荷包:“我在蜀州等着他。”
她跟许靖坤,总不至于就这么算了。
许靖坤再如何有治国之才,再如何英明神武,与她总归也有杀夫之仇,这样的仇,如何能不报呢?
余钱张张嘴,半响,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字:“好!”
太子亲征蜀州那日,若是他还活着,定然会前去蜀州相助。
这段日子他绕着千仞崖一带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地方,走的并不平顺。
手底下几十个人折损了好几个,不管是在城里落脚还在在野外露宿,总是遇到追杀。
许青起那边也一样。
所以,太子这是根本不承认自己的过失,甚至于还急不可耐的要掩盖自己的过失。
这样的人即便再有才能,也不能为君。
眼下他的重心还放在洛都,一旦洛都攻下来,他腾出手来,他们这些人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天刚刚见光,一行人就出了客栈,余钱带人继续往西边去,石溪河往北那一路他也带人找了,但是许青起不死心,还要自己再去走一遭。
沿着石溪河往上一直到问君崖,一无所获。
入夜,投诉在问君崖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一行人安置下来没有回屋,而是要了两桌吃食在大堂里面坐下。
许青起坐在一旁跟周泽漆说话。
“那日在上墉我遇到了六公子,他跟岳崇安一起来的,后来在通源河他留下断后,被我刺了一剑,而后退到河边上了船,因为着急追杀岳崇安,所以就由着他带着数十人顺流而下,并未追赶,不知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再回武阳关。”
原本她不想提这些事情的,但是孟珩眼下不在,周泽漆跟王益当也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总该叫他知晓。
王益当的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周泽漆早就看开了。
“男子汉大丈夫,年岁也不小了,做什么自己自有思量。圣上虽然撸了他大将军一职,府邸也收回了,但是六弟妹带着俩孩子过的也还算安稳。他自己有他自己的想法,旁人总不可能强迫他走他不愿意走的路。”
“倒是你,你怎么打算的?”
许青起道:“我,去蜀州吧,在云上郡北边山里找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先落脚。朝廷出兵攻打蜀州那是迟早的事情,云上是必经之路,我在那里等着。”
她没说在那等什么,周泽漆心里却想到了她去云上等什么了。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便听许青起开口问他:“你呢?你打算去哪里?”
周泽漆隔着窗户望着外面:“还没方向,先随你一起去云上吧,等你在那边安顿好了我再考虑后面去哪里游历。我想追随大师,学他那样多走多看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