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也忙碌,汪家长辈就一个老太太,杂事交给家里的管事去处理,但是重要宾客应酬都得汪家兄弟。
汪家不是以前的汪家了,汪嗣成是有军职在身的,五品武将,就是郡守见了也客客气气的,所以曲阳上下的官绅名士都借着这机会前来结交。
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日后还有无限可能。
家里的仆从抱着盒子急匆匆来的时候他刚刚应酬完一波。
“爷,刚刚有人送来的,说是要亲手交到您手里。”
汪嗣成疑惑的将盒子接过去,看着不大,拿在手里还怪有分量。
他折身去屋里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除了沉甸甸的礼金还有一册贺词。
那字,他可太熟悉了。
“这是谁给的?”
“是,是一个看着很面生的姑娘,说话带着点青州那边的腔调。”
仆从的话还未说完人就匆匆往外走去:“人去了哪里可有看见?”
不等仆从答话,汪嗣业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人还未到跟前就在喊他:“哥,哥!”
汪嗣成不得不顿住步子:“怎么了?”
“我刚刚看见一个人。”汪嗣业到跟前:“后背一眼看过去好像阿起姐姐,但是转过身又不是。”
看见背影的那一瞬他直接冲了过去,但是到跟前他才发现不是,认错了。
心中不可谓不遗憾。
都说许青起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尸体,他们总觉得她还活着,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么的厉害。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汪嗣成一把抓住他:“在哪里看见的?带我去!”
“就在前面宾客席上。”
然而等汪嗣成过去,早就没了汪嗣业所说的人影。
汪嗣成站在那站了半天。
“哥,你怎么了?”
汪嗣成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算了!
若那真的是阿起,她如果真的活着,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他只是心中激荡有些难以自持,需要平复一番。
许青起此刻已经去了另外的一条街上,那边有一处挺不错的客栈,她打算住上几天。
既然回来了,总要想办法去家里一趟祭拜一下去世的长辈。
要怎么去她还没想好。
快到客栈门口,抬眼就见着玉树兰芝的郎君牵着马儿站在不远处。
客栈的大门一左一右,俩人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儿两两相望。
许青起上前喊了一声:“三哥!”
春回眨巴了几下眼睛,三哥?这是常先生?咋变样了?
周泽漆看了看客栈:“你也准备在此落脚吗?”
许青头:“对,你也是啊!”可真的太巧了。
几人寄存了坐骑,随后进了客栈。
黄昏后,暮色很快上头。
许青起从屋子里面出来就看见周泽漆坐在院子的房顶上,仰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许青起纵身上了房顶:“今晚没有月亮。”
周泽漆转脸看着她:“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在。”
许青起笑起来:“你怎么会来曲阳的?”
周泽漆道:“因为我知道你必不可能一直呆在雁门关,若是离开,必定会回来一趟,所以来此碰碰运气。好在,我运气不错。”
想想就觉得很开心,他跟阿起之间还是有些缘分在的。
说完他看着许青起:“你怎么打算的?要一直住在客栈里,不回去看一眼吗?”
“回肯定是要回去的,我在想怎么回。”
周泽漆暂时的换了个话题:“圣上让我为少府令,我跟他告假三个月,跟他说想来曲阳看看你的牌坊。他说既然来,就替他给你上柱香。”
许青起转脸看着他没说话,静静的等待下文。
“逍遥侯曲阳之行,意外遇见死而复生的长宁侯,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正大光面的露面于人前了?”
“嗯,总要露面的,总不能真的顶着这张被药水涂抹过的脸过一辈子。许青起就是许青起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家国百姓,自然要大大方方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许青起收回目光:“我这一路都在想这件事情,被你三言两语一说,倒是豁然开朗。确实,这是个露面的好机会。”
周泽漆道:“那我明日就写信给洛都那边?”
许青头:“好!”
“那今日就净面?”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决定了,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还没从常先生变成逍遥侯的事情中回过神的春回,抬眼就看见自己伺候了一年的人也换了一张脸。
许青起叮咛了她一声:“不管谁问起你,你都只要记得一件事情,在此之前我们跟逍遥侯从未见过面。”
春回应了一声:“奴婢本来以前就没见过逍遥侯啊!”
逍遥侯就是逍遥侯,常先生就是常先生,是不一样的。
许青起赞许的笑了笑。
第二日一早,周泽漆的信就加急从曲阳送去了洛都。
等信送走之后,许青起才出房门。
周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