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觉得这样也挺好,端看个人的想法了。
她是没办法将曲阳这地方丢下的,虽然她也可以将祠堂里面的零位全部带走,但是许家的祖坟都在这边,许家的根在这边,她永远也带不走。
如今有苟屿和诸葛乘风照看着,日后要寻合适的人继续看护着。
洛都,即便是呆一辈子也代替不了这边。
说完了自己又问许青起:“你还没说逍遥侯怎么会到这里来。我听说,听说你坠崖他跟着殉情了?”
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许青起道:“当时伤的太重,掉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的,还是这一路走来听人说起。他,说是跟圣上要了三个月的假期,特意来给我上香的。
刚好我回来,在城里碰上了。”
“看起来你们缘分不浅啊!你也只比我小一岁,我如今也成亲了,你也该早些准备起来了。逍遥侯,挺好的,跟你挺般配。”
不止般配,还深情,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要是辜负了真的造孽。
许青起哭笑不得:“你也就长我一岁,如今倒是说教起我来了。”
“长一天也是长,我可不是以前那个由着你欺负的可怜虫了。”说着,大概是想起了儿时,忍不住笑出声。
“说起来我们从小到大,我是样样都不如你,如今总算是有一样赶在你前面了。”
许青起哭笑不得:“出息!”
跟汪嗣成这样毫无负担的插科打诨一阵,她心里突然一松,前所未有的放空,似乎一切在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的结束又要彻底的开始了。
送走了汪嗣成,并没见到周泽漆
许青起问了一声:“逍遥侯呢?还在祠堂?”
如意回了一声:“奴婢瞧着过去了,但是一直没过来。”
“去看看!”
如意跟春回忙不迭的跟上。
第一次上门,周泽漆根本没好好打量许家的房子。
不过一路走来也知道,因为之前是镖局,养的人手都在这边住,所以地方大院子多。
祠堂就在主院后面不远,单独的一处小院子,例外的杂草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推门进去,入眼全部都是牌位。
正对大门的是许家几代人的牌位,两边的则是之前曲阳之战死去的镖师的牌位,被许青起全部收殓了,请了牌位供奉在了祠堂里面。
周泽漆看着许承见的牌位,点了香作揖插进香炉,而后跪在蒲团上三叩九拜行了大礼。
他觉得此刻应该对着牌位说点什么,可是注视了许久,只轻轻说了一句:“我会照顾好她的。”
许青起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看着他跪在蒲团上没吭声。
周泽漆似有感应一般回头,见着她嘴角扬了扬起身。
许青起穿过他看着许承见的牌位微微叹气,心中默念:“爹,要是你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这一次好不好。
保佑我大难不死,伺候顺遂些,保佑我这是带的最后一个来给你上香的人,以后再不会有别人了。”
随后,她就看见周泽漆旁若无人的牵了自己的手。
许青起微微垂眸,轻轻将手抽出来。
周泽漆浑身一僵。
“三哥,终身大事还是想清楚的好,这一牵可就是一辈子。”
周泽漆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早就是一辈子了。”
“我幼时跟原本的郡守之子陈询定亲,入伍那年我自己去退了亲事。而后又跟重山相知相许,最后害得他为我丢了性命。到了你这,也是如此。”许青起转身往外走了两步:“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命太硬,注定孤独,否则婚姻大事为何如此坎坷。
可是我又不服,四年韶华,我殚精竭虑,自问问心无愧。若是当真孤独一生,如何对得起我双十年华仍是待嫁之身。
可我又怕,怕我若是再跟谁一起,再连累他因我而丢了性命。”
周泽漆闻言猛然伸手拽住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要忘了,我们已经死过一次,就算是有天大的劫难也该过去了。阿起,我们是有缘分的,是可以白头到老的。”
许青起看着他,许是高兴的缘故,眼睛微红,有水光闪烁。
随后便退开跟他拉开了些距离,由着他与自己十指相扣,慢慢朝外面走去。
“原本我想着,等三月热孝结束就来寻你,我们南下寻一处你喜欢的地方住下来,若是你想行走江湖,咱们可以重操旧业,我陪着你走镖。若是你想过安静的日子,咱们便找个合适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谁曾想圣上先我一步开口,让我无法拒绝。”
这个许青起还是明白的:“是我我也无法拒绝,早先若不是他暗中相护,我当时无论如何也逃不脱搜捕出不了洛都。
他若是明主,辅佐一二也无妨。”
周泽漆道:“等回了洛都,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去寻圣上赐婚?”
许青起拒绝了,她对赐婚一事本能的排斥:“找官媒吧!”
皇帝赐婚确实是一件十分荣光的事情,但是对于她跟周泽漆来说可有可无。终归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怎么办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