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岳十三不在别院,甚至于连孩子都不见了的时候,岳清江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得回一趟武阳关。若是她真的为了一个男人彻底的背弃了岳家,那么我必定不能再留她。”
兄妹又如何,比起全家人的性命,一个人的命就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
“但是圣上有意留你在都城,此刻若是走了,就彻底的坐实了罪名。”
“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许氏的江山不也是篡夺而来?我们差的就是那一份果决,若是爹当初在许怀信称帝的时候就直接在蜀州起势,凭借我们岳氏一族历代的底蕴,凭借着我们在蜀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只要揭竿而起必定一呼百应,趁着他们跟张氏你死我活之际南下平定青州再北上瓜分瀛洲,即便不能一统河山也能跟许氏平分天下。
百年基业又怎会沦落至此。”
岳清河知道兄长说的是事实,可是再是事实又如何,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那你小心一些。”皇帝就算是再如何的想动刀子也得顾全大局,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绝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辅国公府动手。
眼下他们不能乱,必须得稳,绝对不能自己把把柄送到对方的手里面去。
岳清江点头:“娘的身体不好,你多费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量不要叫她知道。她院子里面伺候的那些人再查一查,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交代清楚之后,岳清江没回自己落脚的院子,甚至没有跟自己的妻子去交代一声,怕的就是知道的人越多越乱。
趁着夜色掩盖出了辅国公府,披星戴月的去了一出十分偏僻的巷子,第二日一早,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短打挑着担子混在出城的货郎之中出了城,
离开城门不远前面就有人牵着马儿等着。
随后主仆几人快马加鞭的就朝蜀州方向赶去。
“传信给武阳关那边,全城戒严,若是遇到十三小姐和一个和尚,立刻将人抓起来严加看管。”
在他回去之前不出乱子,那么王益当也好还是岳十三也罢,都不要想活着离开武阳关。
洛都经过汉阳过通源何穿过平陆郡到云上郡那是回武阳关最近的一条路。
可惜,他注定是走不出中州的。
还未至汉阳,就在路上遇到了麻烦。
许青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也从不会觉得自己的对手有多愚笨。
一件事情她只能将能想到尽量的去准备好,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老天要留岳家一条命继续苟延残喘,她也不能回回逆天而行不是?
岳十三怎么说都是岳家的人,哪怕她面上跟辅国公已经断绝了来往,可血浓于水是事实,岳家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她。
她离开洛都能瞒一时罢了。
王益当突然在洛都露面,又突然跟她一起没了人影,除非岳家人是傻子或者真的一清二白,否则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出城赶往武阳关。
所以,守株待兔也不是不可以。
多守几个地方,兔子撞上去的几率就更高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又在蘅霜居。
太阳正好,晒的暖洋洋的,孟珩最近情绪稳定的时候迷上了翻地龙。
也不嫌冷,更不在乎身上的衣裳,要么蹲那里要么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跟棍子将土戳的乱七八糟的。
许青起不许人管他,只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别抓个虫子地龙什么的往嘴里塞就行。
她靠在椅子上看周泽漆写的乐谱,在想着该填个什么样的词来相合才好。
程许从外面进来,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主子!”
思绪被打断,她将竹简卷起来交给玉槿收着,起身去了门口:“何事?”
“苟伯传了消息来,岳家那个,抓到了。”
许青起回头看着蹲在那戳的不亦乐乎的人抬脚出了院子:“死的还是活的?”岳清江悄悄离开都城必定不会大张旗鼓,但是也不大可能单枪匹马,该有接应的人。
他们这种人向来走一步看三步,回都城的时候就会留一手以防万一。
即便苟屿跟诸葛乘风武艺高超,但是这世上向来没有什么绝对的万无一失。
“没死。”
没死就行。
虽然死了也没事,反正他是偷摸离开的。
但是这会儿关键时刻,活着的才更有价值,不然她不好跟皇帝交代。
还没出府门就遇到了拿着东西从外面回来的空青。
“夫人!”
对方顿住步子行礼。
想着刚刚送到的东西再看许青起:“夫人是要出去?”
“嗯,回一趟长宁侯府找点东西。”
“那夫人早些回来,主子怕是有事要跟您说。”
许青起应了一声就走了。
自然不是去长宁侯府。
夏和光驾车顺着大街七拐八绕的将人带到一处小巷子里。
这边有个看起来十分破败的小院子,像是许久孟,没人居住了一般,被夏和光给买了下来。
当然,出钱的是长宁侯。
岳清江此刻就在院子里面那间昏暗的屋子里被五花大绑着。
苟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