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朝深谙张弛有度,所以她没打算把云殊逼太紧。
当街掳了人,又拿到了赐婚的旨意,相信就算是云殊不去信,旨意也会很快送去青州云氏。
这是一桩人尽皆知板上钉钉的婚事。
所以,下午云殊就自由了。
从长宁侯府出来云殊还有些恍惚。
许今朝竟然这么好说话,说让他离开就让他离开了。
云家在洛都也有寨子,就在洒金街上,他来洛都参加殿试就住在那,这会儿出了侯府自然还是要去那里。
原本游街之后还要进宫再次拜谢圣恩,但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个事情,该拜的早就拜了。
状元和榜样都已经进了玉堂殿修书待诏,只有他,还不知道去处。
但是云殊一贯能沉得住气并没有因此着急盲目的四处奔走。
即便跟着的仆从眉毛都着急的起火了,他却如同没有事情发生一半从容离开。
因为,已成定局,根本无从下手更改,急也没用。
“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就要学会去接受。”
“可是,公子,长宁侯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难吗?”云殊自问自答:“分明是我占了便宜。甚至于整个云氏都占了便宜。”
他一直为定下婚事,就是因为家中对他的婚事有所图谋。
与其在青州定一个家世不上不下的,不如等到了洛都高中之后再说。
不管怎样,高中之后在洛都定下的婚事都不会比在青州的差。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被摆布,一直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前途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成为整个家族的筹码。
但是他也清楚,他,包括他父亲和母亲在青州都挣脱不了改变不了家族的辖制。
金榜题名是家族所望,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许今朝,来的不迟不早,正好。
这是一桩他们各取所需的婚事。
甚至于他占了极大的便宜。
他入赘长宁侯府,可以彻底的摆脱家族的辖制。
至于平步青云,都走到这里了,只要他稳住,不要有过多的杂念,就已经身处青云端了。
许今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却笃定他会妥协,十分配合的入赘长宁侯府。
“这个云殊,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姬玄知坐在那举杯:“先朝时,云氏在这洛都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勋贵氏族,后来陷入权斗之中,元气大伤,举家返回祖籍青州,蛰伏这些年。
云殊可不是嫡系子弟,他的祖父是云氏嫡系的庶出,分出去之后有了他父亲,而后有了他。
他们这一支离云氏嫡系已经很远了。但是,他能被云家家主看重,倾力培养,可不单单只因为他生了一张脸,会读一点书。”
许今朝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姬玄知呵了一声:“只要我想知道的,很难有不知道的。我长你这么多岁,姑姑不在了,总要看着你些。”
“世人都惯会画大饼,凭空画一张大饼就能哄的人生死相向。更何况我不只是画,而是把一张大饼递到了他嘴边,他只需要张嘴就能咬到。”
姬玄知魏巍蹙眉:“那个云殊就那么好,非他不可?”
许今朝嗯嗯点头。
“那孟祈辰那小子呢?我们一直以为,你跟他——”
许今朝笑出声:“你们以为那是你们以为。既然以为,必然也知道不少陈年旧事。旁人我就不说了,玄知哥哥,你觉得我跟他能成吗?”
孟祈辰的爹喜欢她娘啊!
若不是阴差阳错,哪有她许今朝和周宴回。
后来那些事情,没人敢再提,但是许今朝又不是傻子,总是能寻到蛛丝马迹。
孟祈辰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
可接生的是宫里派来的人,养胎的时候也从没有人说过胎位不正的话。
她爹医术那么好,怎么会轻易让人难产而死。
分明就是,她必须得死!
许今朝不知道她爹手上有没有沾何氏的血,她只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她跟孟祈辰都没有可能。
通信那么长时间,突然断了联系,分明人还好好的,却性情大变。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难想到,孟祈辰知道了什么,或是听人说了什么。
既然见不如不见,那么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在前几日遇到孟祈辰的的事情姬玄知就懒得再提了。
若是那小子念旧情,自然会上门,若是一直藏头露尾不上门,那必然是有了什么想法。
确实是不合适了。
许今朝起身亲自为姬玄知续茶,而后再一次坐下来:“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
“你今年才多大,有多少分寸?”
“这不信任的口吻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觉得我是被云殊的美色迷晕了眼?”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许今朝否决的很果决:“我羡慕我爹娘那样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想要那样的感情。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所以我退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