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笑道:“正是,正是,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了。前儿我见过我们家老太爷一个徒孙,今年十六岁,生得雪团儿似的,极聪明伶俐,也读得好书,写得好字,十三岁就进学了。我想着黛玉这孩子也该说亲了,忽然就记住了。论起来,这孩子根基家当、门第富贵、模样智慧,倒也配得过。只是不知你们府上和林大人是个什么意思,便不敢贸然提出,只好问过你们,若你们也有意,我这老婆子就来做这个大媒。”
金夫人听完,不慌不忙地笑道:“有劳老太夫人惦记着。论理,黛玉这孩子的亲事是该寻摸起来了,然林太师只此一女,未免更谨慎些,我也极看重这女儿,不管那家子有什么门第富贵,只要模样性情是难得好的就好。老太夫人且等我回去请我们老爷问过林太师,再来给老太夫人回话如何?若果然能成,自是喜事。”
林如海也曾拜托金小碗,请他转托金夫人平日出门时替黛玉掌眼,瞧瞧哪家有什么好的公子,至于结不结亲自然等打听明白了再说,故金夫人才有此等言语。
江老夫人笑道:“理所应当。”
金夫人又问是哪家,黛玉脸嫩,哪里听得这些事,早告罪和南安太妃的女儿并紫鹃走开了,走了没几步,金五奶奶朝她们招手,便都走了过去,含笑说话。
三奶奶向紫鹃道:“上回在金家我就觉得你面善,不曾想还能再见,过来咱们说说话。”
紫鹃看了黛玉一眼,见她点头,便走过去,细细打量三奶奶的模样,只见她的脸色比之那次初见好了许多,今日也没有涂脂抹粉,可见病情已大大减轻。幸亏她的病并不是极严重极难根治的,紫鹃暗暗庆幸,否则自己也会束手无措。
世家公子哥儿眠花宿柳得了花柳病,回来传染给妻妾,以至于皆丧命的事例,真是屡见不鲜,只因各家都捂得严实,不曾传出风言风语,其实很多人家都是心知肚明。
三奶奶拉着紫鹃说话,紫鹃灵机一动,背对着众人,以帕子遮着,替她把脉。
她这样的举动,立刻得到三奶奶十分赞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