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看到蔡业走过来想要说话,知道要坏事,连忙喊道:“顾正臣,今日落到你们手里,我们认栽,是杀是剐放马过来!”
一嗓子下来,蔡业直打哆嗦。
谁?
顾正臣!
我的亲娘,他怎么跑营地里来了?
你是知府,怎么能乘马,不应该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一天才过来吗?
顾正臣对秦松、梅鸿比划了下,两人下马,拿出破布将张田等人的嘴堵上。
在自己面前玩伎俩,那就陪你们玩。
顾正臣见张田等人无法说话,开口道:“这四个人交代的事太大,关系着泉州府的大人物,你们给本官看好了,不准任何人接近他们,包括周指挥佥事,以免被灭口!”
“领命!”
秦松、梅鸿大声喊道。
张田等人听闻,顿时扭动起来,嘴里呜呜不断。
我们什么都没说。
姓顾的,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蔡业震惊不已。
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顾正臣将张田等人抓了,张田交代,顾正臣来兴师问罪?他特意强调不让周指挥佥事接近,还说出了以免被灭口的话,显然是意指义父周渊啊!
该死的张田,嘴巴就这么不严?
顾正臣拿着马鞭指向蔡业等人,对守护营地的军士厉声喝问:“为何营地之中,竟有海寇游荡?”
军士看向蔡业等人,不知如何解释。
蔡业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人全换了破衣烂衫,眼看事情要暴露,眼珠一转:“顾知府
吗?标下蔡业,泉州卫副千户,现奉周指挥佥事的命令,伪装为流民,夜间潜藏于野,探寻海寇下落。”
“哦,当真如此吗?”
顾正臣将“哦”字音拖长,目光中满是玩味:“你不说,本官还以为这是伪装为海寇去杀人放火。”
蔡业冷汗直冒。
顾正臣深深看了看蔡业等人,嘴角微动:“告诉你们周指挥佥事,本官来了。”
蔡业连忙答应,安排人接待,自己先一步跑了回去。
周渊还在喝酒听曲,突然看到蔡业回来,还没问话,蔡业便快速说:“不好了,顾知府到了营外。”
“什么?”
周渊脸色骤然一变,将女人全赶了出去,然后问道:“我不是让你将他做了,为何要带到营地?”
蔡业看着有些醉意,神志不太清醒的周渊,着急之下,猛地抓住周渊的衣襟,厉声喊道:“义父,顾知府来到门外了!”
周渊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有些慌张:“他为何来到这里?”
蔡业不安地说:“张田被他抓了,还有三个军士也落入了顾正臣手中。义父,顾正臣此番怕是要兴师问罪,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实在不行,便将他——”
“你是白痴?这里是临时营地,那么多双眼睛看到顾正臣进来,若是死在这里,我必死无疑!”周渊责怪一番,焦急地踱步,咬牙道:“将他请来,见机行事吧,另外,立即差人将消息告知吴同知,让他速速前来!”
蔡业
没其他办法,只好领命去办。
顾正臣只带了萧成一人进入营帐,其他人留在帐外。
周渊稳住心神,抱了抱拳:“周某见过顾知府。”
顾正臣拱手:“听闻周指挥佥事在开国时立下不少军功,得以升任泉州卫指挥佥事,掌一卫之兵,是泉州府安稳太平的磐石。今日一见,英雄气概扑面而来,令人敬佩。”
周渊咧嘴,若不是知道顾正臣来者不善,自己对这番话定是很受用,只不过此时,情况不对。
寒暄两句,在周渊的推辞之下,顾正臣坐在了北面。
虽说卫指挥佥事与知府属于同一品阶,加上两者互不相属,周渊没必要如此客气,但顾正臣身上还有爵位。
非军功不得封爵,这是朝廷规制。
周渊不清楚顾正臣怎么来的泉州县男爵位,可有爵的四品官和没爵的四品官完全不一样。
顾正臣坐下,闻了闻味道:“周指挥佥事,行军征讨不得饮酒,这是军令吧?”
周渊浑身都是酒气,这辩解不了,索性坦然承认:“有海寇进犯,身为泉州卫长官,周某自是夜不能寐,只可惜体力有些不支,困乏得厉害,故而喝了点酒提提神,也是为了等待查探海寇的消息。”
顾正臣不清楚你等个消息睡觉等和喝酒等有啥区别,不过这是泉州卫的事,自己暂时还管不着,便开口道:“周指挥佥事为民之心日月可鉴,哎,都是海寇惹的。”
“可恶的海寇!”
周渊愤慨。
顾正臣见周渊如此“正义”,便指向营帐之外:“说来也巧,本官自晋江城赶来惠安途中,竟遭遇了一群海寇烧杀百姓,这才命随行左右将其抓来。本想带至惠安县城,可一想周指挥佥事带了军士驻防在城外,便带了过来。这些海寇,可是说了不少事,不知周指挥佥事可有兴致听上一听……”
周渊心头猛地一惊,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脸颊上的肉抖动几次,才回道:“抓了海寇杀了便是,还听他们狡辩什么。”
顾正臣起身,声音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