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周指挥佥事,直接杀了他们不合适吧,他们身后可是站着某些人。杀了他们,可就没了人证。”
周渊摇头,亲自满上酒递给顾正臣:“海寇谎话连篇,自不能信,杀了一了百了。顾知府微服惠安县时,让时知县一口气杀了二十余海寇,不也没问话。”
顾正臣哈哈大笑起来,接过酒碗:“直接杀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交给周指挥佥事处置也是可以,只不过,本官治理泉州府,若是海寇胡来,处处狼烟,百姓受难,无家可归,行省衙署会问责,朝廷也会责言本官无能……”
周渊知道顾正臣在谈条件,他在用张田等人作交换泉州府的安宁,无他法,只好应下:“顾知府说哪里话,周某是泉州卫长官,自不会允许海寇乱来!”
张田等人不能落在顾正臣手里,不管他们现在开口没开口,
只要他们之后人死了,那就能否认一切。
怕就怕这些人被顾正臣捏在手心里!
顾正臣笑道:“今晚,想来应该不会有海寇放火了吧?”
周渊皱眉,见顾正臣目光锐利,重重点头:“不会。”
“那明晚?”
“自然也不会。”
“日后?”
“泉州卫职责是护卫泉州府,岂能容许海寇进犯,明日我便带军士彻底清查,将上岸海寇肃清。”
顾正臣看着义正词严的周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周指挥佥事这番话,本官就放心了。既是如此,那门外的人便交给你来处置吧。”
周渊松了一口气。
顾正臣扬了扬下巴,那意思是,人我交给你了,你赶紧动手。
周渊终于赶紧到了唐贤的憋屈与痛苦。
当时唐贤为了保唐琥,咬牙将自己培养了多年的下人给当海寇给杀了!而现在,顾正臣在逼着自己动手杀掉张田等人!
周渊抽出了刀,走出帐外,盯着张田等人,看着这几个狼狈不堪的军士,咬牙切齿:“你们这群海寇竟敢烧杀百姓,国法不容,今日我送你们上路!”
张田瞪大眼,想要申辩,想要说话,可无奈口被塞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血光冲天而起。
星辰被吓得猛地忽闪。
火把映照之下,四颗人头,死不瞑目。
蔡业、杨经等一干泉州卫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惊肉跳。这可是熟悉的兄弟,不久之前还一起说说笑笑,眼下竟然死去,死在自己人手中
!
杨经后退一步,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顾正臣蹲了下来,捡起了张田的脑袋,将其口中的布取了下来,叹了口气:“想来这些海寇死不瞑目是有缘由的,毕竟,临死都没说一句求饶的话。周指挥佥事,你的刀卷刃了,再要杀人时,可要换一把刀了。”
周渊低头看去,手中的钢刀果是卷刃了。
杀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这种雁翎刀并不适合砍头。
顾正臣丢下张田的脑袋,接过秦松递过来的手帕,擦去手上的血迹,看向周围军士,沉声道:“这里是泉州府,守护这里的百姓,杀掉海寇是你们的职责!周指挥佥事做得没错,日后但有如此海寇,他不杀,本官也会杀!”
军士不敢看顾正臣,纷纷低头。
顾正臣将手帕丢在张田脑袋一旁,看向周渊:“还有两个海寇被左右杀了,埋在了隐秘处,就不给周指挥佥事送来了。本官只希望泉州府太平无事,否则,本官不介意效仿下伍子胥。告辞。”
周渊送走顾正臣,对一旁的书吏杨经问:“效仿伍子胥是何意?”
杨经苦涩不已:“他的意思是,如果泉州府不太平,他很可能会挖坟鞭尸……”
周渊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挖坟不挖坟,抽不抽鞭子都随你,可一旦挖出来,就很可能拉着其尸体寻到其家眷,自己一样逃不脱罪责……
“命所有人撤回来,要快!”
周渊对蔡业下命令。
蔡业清楚
事情有了变化,顾正臣很可能拿到了什么把柄,这才让周渊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