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长得快,月余时间就能收获了。
头一次吃到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元子青觉得格外香甜。其他人也颇为捧场,一桌子菜全部都吃光了。就连曲宽也不例外,筷子动得飞快。
吃完了饭,还有个更好的消息,曲宽宣布,元子青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虽然还元气略微不足,但往后只要正常吃调养的方子就可以。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回京了。
虽然在这里的日子过得非常愉快,但能够回京,还是让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全赖世叔,才有今日。”眉畔举起酒杯道,“我先敬您一杯,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丫头你忘了,你可是付了报酬的。”曲宽不在意的挥手,“不过这杯酒还是要吃的。也算是道别。”
“道别?”眉畔吃了一惊,“世叔您要走吗?”
“不是我要走,是你们要走。”曲宽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总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治好了病,那就早些回去吧!”
眉畔和元子青对视一眼,脸上的喜悦都略略消退。
“世叔,”眉畔道,“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若是世叔不嫌弃,想请世叔同我们一起去京城养老。”
曲宽道,“谁说不嫌弃?我嫌弃得很!京城那水土不养人,住上天我就浑身发痒,不去不去!”
“世叔……”眉畔和元子青都有些愕然。他们之前商量过不止一次,觉得将曲宽请过去的可能是很高的。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算愉快。却没想到曲宽拒绝得这么直接。
眉畔还要说话,却被元子青拉住,“罢了,若是世叔不愿意去,我们做小辈的,也不敢强求。只是希望世叔有空时,能去京城看看我们。福王府的大门,只要随便打听就能找到。”
曲宽敷衍道,“再说再说。”
眉畔还是有些不甘,“世叔一人住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就算不想去京城,或许也可以在京城附近择山水优美之处住着。对了,我在京郊也有个庄子,比这里还大些。世叔若是愿意去,可以住在那里。”
曲宽摇头,“不好不好,我一把老骨头,不愿折腾,就在这里养老吧。你们也不必挂念我。”
眉畔还想说话,元子青朝她微微摇头,“那我也敬世叔一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世叔往后若有差遣,只管派人来找我。”
曲宽的话明显都是托词,他不想去京城,恐怕还有什么隐含的深意。既然如此,自然不好强求。
而回京这件事,也渐渐提上了日程。如今庄子里的人张口闭口谈论的,都是回京的话题。一时间离别之意尽显。
眉畔最后决定将这庄子送给曲宽养老。曲宽倒没有拒绝,但并未收下地契,只说这里还不错,有空过来住住也不错,顺便还能替眉畔看看庄子,但他要这些东西没用。
于是打点行装,告别曲宽,他们便要启程离开了。
在西京这小半年时间悠然自得,跟外界几乎是彻底隔绝的。毕竟元子青养病要安静,而眉畔也不会一个人出门。所以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收到了不少了来自外头的消息。
——西京毕竟是留都,对于京城和朝中的消息是非常关注的。
第一件大事,朝廷在西边的战事并不顺利,跟对方的主力城里城外僵持了一整个冬天,最近春暖花开,对方才不得不退回草原。但大楚这边,却不能够就因此放松。毕竟对方主力未损,草原部队又都是骑兵,来去如风,但有疏忽,说不定就会被对方乘虚而入打开缺口,然后长驱直入中原。
所以目前那些军队仍旧需要驻扎在边境,以便威慑草原部落。这本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但现在国库空虚,之前打仗的粮草都是临时筹措到的,几乎将朝廷的底子耗干,现在再支撑大军作战,就有些困难了。
第二件大事,入春之后太后生了病,据说不是什么大病,却一直缠绵病榻,就是好不起来。
这件事虽然不如之前那一件要紧,但对于福王府和元子青来说,却很重要。毕竟太后跟他们一向亲近,她生了病自然要担心。
并且其中还有颇为隐秘的一点担忧:皇帝毕竟是皇帝,谁知道他对这些兄弟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福王府享了那么多年的福,风光无限,威望也算卓著,虽然一时间没什么威胁,但谁知道皇帝是不是会忌讳呢?
但有太后和太妃这两个女人在其中周旋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劝得下来,这君臣兄弟之间的关系,当然也就十分和睦。但太后如果出了事,问题就大不相同了。
首先太妃和福王妃进宫去给太后请安这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消失了,而福王妃和皇后的关系,却并不怎么亲近,以后和宫中势必会疏远。距离远了,其他问题当然就出现了。往后皇帝还会不会这么信任父王,可十分难说。
除了这两件事之外,其他都是小事,无非京中又有什么人事变动,或是又出了什么新鲜的花样,都不在眉畔和元子青的考虑当中。倒有一件小事引人发笑:福王府的二公子不知为何被福王禁足。不过那已经是去年冬天的事了。
元子青在知道太后的病之后,特意去跟曲宽密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