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天一整天,易家的人都没找到我,但我知道我真的已经彻底完了——易廷向来暴虐狠戾,以前我什么都没做,都差点被他掐死,更何况现在把他打成那样?所以即便你昨天找到了我,我也没有丝毫打消,要彻底离开你自生自灭的念头。”
“我唯一欣慰的,就是我在彻底消失之前,至少了却了一桩一直以来的心愿,至少没有留下多少遗憾。”
“赵信,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让我之后无论身处何等地狱,心底都会保有那么一丝丝,能够回味的甜蜜……”
虽然明知她的离开,是想保“赵信”不被牵连;但易廷看完后却依旧无法忍受,胸口甚至都气得隐隐发痛,当即掏出手机想给她打语音,却赫然发现“赵信”的微信竟都已经被她给拉黑——
这做得还真够绝的。
所以昨晚她的热情,不过只是她在准备毁灭前的狂欢;是她对他做的,最后的道别?
为什么爱情在她眼里,是她牺牲一切孤注一掷也要保住的东西;而不是她与他并肩作战不离不弃,即便最终依旧无法改变结果,也算毫无遗憾?
他没有一刻比
现在,更想要向她挑明身份。
告诉她他就是易廷,她爱的其实是他;他永远都不会让她处于地狱,永远都不会毁灭她。
但刚刚做的噩梦,他还没有忘记,更没忘记她曾跟他说的那句“我会想尽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离开你”。
万般烦躁之际,他手机响了。
一接通,里面传来的是李教授的声音:
“最近感觉怎么样,他有没有再出来过?越到最后关头,他就会越不甘心就此消失,反而会活跃起来,你一定要当心……”
“暂时还没有问题,”易廷有些不耐烦,“最后一次催眠治疗,我会准时去做的。”
“你好像不太开心?”那头李教授察觉到了什么,“跟你那小娇妻闹矛盾了?”
易廷正苦于无人倾诉,便把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跟他说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用两个身份接近她,就是对她的欺骗,”李教授说,“你现在必须得让‘赵信’这个身份彻底消失,在她面前做回真正的你自己,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
易廷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脸色却也更加凝重起来。
此时林篱正蹲坐在,第一医院icu门
口——虽然依旧见不到林超,但守在这里,多少也能让她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毕竟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也就是这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了。
手机在这时,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她感觉可能是赵信在发现微信被她拉黑后,设法查到她号码打来的,本能地想要挂断;但心底也不知道在牵挂着什么,最终还是接通:“喂?”
那头传来的,却是令她瞬间毛骨悚然的语气:“姜雨柔,这两天在外面疯够了吗?”
是易廷。
虽然他声音跟“赵信”极其相似,语气却截然不同。
蓦地想起那晚在漆黑的房间里,他被自己当沙包般打到悄无声息;她的心就一下跳到了嗓子眼,还在试图寻找挽回的余地:
“我承认……无论你做过什么,那晚我的确也太冲动了些。那你现在不如直说,想让我怎样?我绝不会把那晚的事泄露出去半分,我们不如就此桥归桥路归路……”
等了整整两天,来的不是易家的雷霆手段,居然只是易廷亲自打来的这通电话。
林篱难免会幻想,或许易廷也怕这事传出去会太丢人,而想轻描淡写地过去。
“我打给你,不过只是不想你被绑回来,闹得太难堪,可别真给我蹬鼻子上脸,”那头却蓦地加重语气,“最多二十分钟后,我要在家里看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很重,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林篱内心简直如遭暴击,却又深知以这个男人的权势,无论藏到哪都会被轻易找出来,后果更是她负不起的——
她本就没打算再做无畏的挣扎。
二十分钟后,林篱出现在了易家书房门口。
两天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她还挺淡定的,看着面前那紧闭的书房门:“说吧,你想怎么对付我?是扔深山老林喂野兽,还是抛尸河里喂鱼?”
里面深深吐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恼怒:“我想知道原因。”
这虽出乎林篱意料,但她还是肆无忌惮地嗤笑出声:“原因?对你这种人来说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里面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毕竟只有她说出原因,他才能拿出证据证明,林超出事与他无关,他从没有把任何人当过什么新药试验品。
可外面林篱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语气还有些吊儿郎当:
“原因就是——我看你不爽啊。只允许你一言不合要掐死我,不允许我看你不爽往死里打?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太不抗打了点。才挨了我几拳啊,居然就昏过去了……”
她不可能说出真正原因的。
因为她现在可是姜雨柔,怎么会对非亲非故的林超那么上心?
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