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不敢多想。
毕竟万一当初抛弃她的,正是她的亲生父母呢?
所以亲生父母在她心里,向来都是她想要靠近,又怎么都不敢靠近的一团迷雾而已。
但此时她却禁不住暗想着,要是她的亲生母亲,怀揣着跟眼前梁总一样,迫切想要找回自己孩子的那份心,该多好。
即便她没有这个福分,也可以尝试着成全这份心,更当是在自己心里种下希望……
“梁总,我回去会试试看的,”她放柔了语气,“也希望您能早日找到您的孩子。”
虽然一直怀揣着这个沉重的心思,但到了晚上再次站在书房门口时,林篱竟莫名少了些往日的紧张。
看来是昨晚她得出的,那个足以狠狠吓她一跳的结论,多少起了点作用。
“易廷,我……还是想知道姜雨柔到底在哪,”她对着紧闭的门支支吾吾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是想对伤害你弟弟的凶手做点什么吗?”里头传来一声轻笑,“别闹,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讽刺。
林篱沉默许久后,冷不丁开口:“我是想放了她。”
“为什么?”那头笑得轻
蔑而发酸,“好像没见你这么仁慈过。”
怀疑他拿林超做新药试验,她就可以冲进房间二话不说把他一顿胖揍;现在证实是姜雨柔害了林超,她居然就想这么放过了?
“因为……”林篱不想让他知道,她白天见过梁总,就顺着他刚刚的话说下去,“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怕你为了不值得的人出事。”
“你在担心我?”里头的轻笑有些玩味起来。
林篱立刻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对,我……担心你。毕竟你名声已经不太好了,要是姜雨柔的事被人知道,肯定会对你更加不利……”
求人的态度,她总得拿出来。
里面沉默片刻后,语气稍稍加重:“果然你撒谎的时候最真诚。”
林篱这才想起来,左上方还正悬着个监控,像一双眼睛般直盯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而正在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接下来该怎样问出姜雨柔的下落时,他却接着开口:
“放心,我这次没干违法乱纪的事——之前姜雨柔是自愿跟我去出差的。在游轮经过一座无人岛时,我问她愿不愿意从此在上面生活,当时她笑得可开心了……”
“所以你就直接把
她扔无人岛上了?”林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本难以想象姜雨柔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何在生存条件恶劣的无人岛上待上这么多天。
那种独自一人饥寒交迫命悬一线,担惊受怕苦苦煎熬过分分秒秒的感觉,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对啊,”里面说却得理所当然,“全程监控都能证明,她是自愿的。她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林篱简直觉得他令人发指不可理喻,却也只是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句“变态”后,硬生生稳定好情绪试探道,“那……你把她丢下的岛叫什么名字?”
现在还真是救人最重要,简直迫在眉睫。
“没有名字。”里头说。
林篱:“……”
这附近海域没有名字的无人岛少说也有好几百个,让人怎么找!
“那……大概在什么方位?”
“当时没注意航向,不知道。”
“你去什么地方出差的?”
“日本。”
……
尽管这回易廷态度一反常态地好,林篱最后也没能问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回房间后就第一时间给梁总打电话:
“梁总,我问出姜雨柔现在应该正在,帝都直往日本海域里的某
座无人岛上。无人岛生存环境恶劣,营救她迫在眉睫。这次的事多少也跟我有些关系,对不起了。”
这一声道歉并非对姜雨柔,而只是对梁总——
梁总毕竟是姜雨柔的姨妈,向来多少也会有些心疼姜雨柔遭此厄运吧。
“你不用道谢,反倒是我该感谢你。”那头梁总却语气淡淡,听不出有多在意。
而挂掉电话后,林篱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信”,阵阵后怕直往心头涌——
看易廷刚刚那态度,姜雨柔的命在他眼里怕连草芥都不如。
更别说毫无背景的“赵信”了,他更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那“赵信”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她已经联系不上他好些天了……
会不会也像姜雨柔一样,正被困在某个无人岛上苦苦煎熬,甚至更惨?
越想下去就越心焦,让她鼓起勇气发了条微信给易廷:
【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不错,能告诉我‘赵信’现在到底在哪吗?就当是你可怜我。】
她以为紧随而来的会是易廷的雷霆之怒,再不济这条微信也会石沉大海,没想到他很快回了过来。
是一张水印相机拍的照片,时间正是在今天下午。
一身烟灰色运动
装的“赵信”,安安静静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虽然看不出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