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一怔,本想等他讲完母亲的故事之后,再去询问有关杀生丸的事,想不到,居然在这之前就说到他了:“你认识他,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妖冥丸饶有兴趣道:“你如此关注,你与他,又是何种关系?我记得,杀生丸这人目空一切,自视甚高,你小小人类,竟也能入他眼中?”
“你别学他反问行不行?”子言不满道,“我先问的,你答我,我再告诉你呀。”
妖冥丸并不和她多做口舌争执,说道:“他是我的侄儿。”
“什么?”愣了少顷,回忆起他曾说自己是亲王。
日本的官位也与□□的差不多吗?□□的亲王便是指王室成员,如果两者相同的话,那妖冥丸也是犬国的王族了?杀生丸是西国犬族的王子,而他如果是妖冥丸的侄儿,那么妖冥丸不就是……
子言用手指着他道:“你,你该不会是杀生丸的,的亲叔叔吧?”
“该你回答了。”妖冥丸如此说法,便是承认了。
天呐,妈妈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神仙级别的大妖怪相识的啊?
听她在心中惊讶感叹,妖冥丸淡淡说道:“与兰芳第一次相见,我还只有六百岁,相当于你们人类二十岁的年纪。”
子言不禁苦笑,好一句“只有六百岁”,恐怕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大妖才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妖怪与人类对岁月的概念当真天壤之别。六百年啊,只怕身为人类的自己,早已渡了个轮回,投胎转世成另外一人了。
子言将自己与杀生丸的经过同妖冥丸说了,那匕首的来历,当然也毫不保留,一直说到最近才与他和好之事。末了,她还抱怨道,杀生丸明明认识妖冥丸,却对自己说不认识,如此不尊重长辈的侄儿,真该打他屁股。
妖冥丸难得展露笑颜,听子言说得愤愤,忍不住笑了起来:“犬妖一族,对长辈的观念并不像你们人类这般严谨,谁的力量强大,便可获得尊重。”他来回踱了几步,坐回木廊上,并伸手拍了拍,“丫头,过来坐吧。”
刚一坐定,妖冥丸便继续道:“你和杀生丸那一次见面,可记得是何年份?”
子言偏着头想了想:“你问我年份,我可说不来你们东瀛的年份。不过,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源平两式之争结束后的几年吧,我那时来之前没细看时间,只是听我同事说起过。”
“是吗,那也就是平安时代之末了。”妖冥丸再次陷入深思之中,一声长叹过后,说道,“那是我与兰芳,最后一次相见之时。”
本以为这离奇故事是听定了的,却没想到真有煮熟鸭子飞了的时候。
只见妖冥丸突然扬手,四周的环境瞬间不在,两人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子言先是一愣,随后叫嚷:“喂喂,刚才那个环境很舒服啊,你又弄黑干什么?”如此静谧的日式小屋苑,竟然会是犬族亲王的住宅,想必定是另一个故事才对。她还想等这个故事说完,再问他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谁知他说拉闸就拉闸,也不打声招呼。
“丫头,你离去吧,此事我不愿再提也不想你知道。”
子言被他这番前后情绪落差搞得一愣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等等,你犯规啊,还没开局就直接把我给out,这算哪门子事?”子言岂会善罢甘休,“你明明就是想说的,为什么又不说了?”
妖冥丸回的决绝:“此事我想说便说,不想说时一句也不会说。”一边说一边往前快步而走,像是要离她越远越好。
“你个老大不小了还欺负人,不觉得脸红吗?”子言几步上前,抓起他的绒毛尾端,“你不说信不信我咬它!”她知道妖冥丸对于自己这身皮毛视之珍宝,管他讲理不讲理,被他这一忽悠,子言可是又气又急。
“汝!”妖冥丸转身怒喝,“没人可以威胁于吾!”
子言一口咬下:“没人可以不被我威胁!”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往往不知其轻重,妖冥丸当她乃心爱之人的遗孤,对她三番五次的无礼行为处处忍让,他本是中规中矩的人,能做到这点已是难得至极。没想到子言竟然被他的放纵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而目中无人,居然敢拿他的皮毛来威胁自己,以他堂堂犬族亲王之躯岂能忍受得下去?
这一口,子言咬了个空,毛绒绒的触感突然不再,只觉得四周妖气越来越浓,已令她感到不适。
这样的妖气,她真是前所未见,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否还处于意识空间中。不过,子言很清楚,意识空间的自己反而更加危险,既无反抗能力,更没有自保的能力,若是在此空间遭难,意识之外的躯体,也会同样受创。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为何吗,哼!”伴随着浓重的喘息,这一声怒意甚浓的话语在子言头顶响起,“抬起头来。”
黑暗空间慢慢变成如白昼般明亮的世界,四周骤然山峦叠起,巨石成堆。
子言随着妖冥丸带着命令的语气而缓缓仰头,眼前所呈现的场面令她惊讶得半张着口,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那是一头足有十丈以上的巨型妖犬,光是他的四足就有一丈之长。这妖物便是妖冥丸最终的妖化之态,他身上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红色的妖气,彤红的妖眼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