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1 / 2)

六州歌头 1157 字 2个月前

人朋友或是门客亲随。”

收拾完厨房,两人一起出去。

晏尘水恰从西厢出来,腋下夹着两把伞,看起来很高兴。

“你俩说什么呢?”他走近了随口问道,分给贺今行一把伞,又笑嘻嘻地替携香端背篓,“携香姐姐也一起去吧?”

“你们去就好了。”携香背好背篓,“我看过好多回了,没甚意思,不如趁大家都凑热闹的时候去捡些好肉好菜。”

“啊,可惜。”晏尘水作罢,“难得张先生也愿意出门。”

携香笑笑,先行出门去了。

张厌深才从东厢出来。他穿了身远山紫的圆领窄袖棉袍,走在清晨的微风里,眼角眉梢都漾着淡泊的天光。

“老师。”贺今行上前欲扶他,他提起拐杖笑说不必。

三人从千灯巷出来,街上尚没几个人影。然而转过街角,进入玄武大街,目之所及便都是三五成群、兴高采烈的百姓。

贺今行与晏尘水一左一右护着张厌深,随着人流涌向永定门。

天色越发明朗,金乌跃出房顶,洒下大片轻盈的阳光。

城门三洞,右侧进城的门洞里驶出几匹黑马,骑手背后插着禁军的黑龙旗,马后跟着跑出一队黑甲步兵。

骑手带着步兵将人群分作两边,自主城门洞伊始,步兵们拉起条索筑起人墙,清出一条两丈宽的道来。

越接近城门,人群越挤,三人干脆在某间闭门的铺子前寻了处台阶停下。

“这得有一个营的人吧?”晏尘水挑起眉毛:“往年都没这么大阵仗。”

领头的骑手打马经过,武服上绣着熊罴,应当是位千户。

贺今行又看着十步一兵的人墙,按永定门到应天门的距离估摸着说:“可能更多。”

百姓们亦是惊讶,继而更加兴奋,各种猜测迅速传开。

一刻钟内,就三人所站立之处,周遭过了不下三种流言。

晏尘水再次感叹:“大家是真的敢说。”

贺今行:“兴许就是要人说呢?”

“老子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事之所成,除了‘术’与‘道’,还离不开‘势’。”张厌深两手拄着拐杖,目光掠过挨挨挤挤的人头,“眼下这万民空巷沸反盈天之景状,也可以说是一种‘势’。”

“没有平白无故就起的势,你们猜猜,这股东风从哪里吹来?”

晏尘水说:“今日是长公主进京,风眼自然是长公主。长公主成名已久,深受百姓爱戴,宣京人人都以她为荣。”

“北方边境长安,既无战果,何谈荣耀?按例归京述职而已。”张厌深摇头,“你刚刚才说过,往年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晏尘水歪着头思考半晌,点点头说是,“为人臣最忌讳功高震主,长公主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他说完,伸长手臂从张厌深背后绕过去,戳了戳贺今行,“你呢,怎么看?”

后者正出神,被问及,沉吟片刻道:“兵法有云,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制胜之势,讲究以小博大,但再大的势都与在转的那块石头脱不了干系。不管是谁为长公主造的势,恐怕目的都与长公主有关。”

“看势是门学问。但有时候事情就是很简单,不必想太多。”张厌深微微一笑:“你们只看今早出城的人,秦毓章与裴孟檀带着礼部诸人联袂出迎十里,普天之下,谁有能耐做出如此安排?”

说到此,答案便已明了。

“陛下?”

两名少年同时脱口而出。

晏尘水掩住自己的嘴巴:“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今行猛然睁大眼睛:“长公主那个孩子……”

“……不是吧,这,没个征兆啊?”晏尘水震惊。

皇帝无子嗣,自长公主生子以来,过继的传言已久,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反正久得他都听习惯了,只把这当作传言,根本没想过会有成真的一天。

张厌深抻直了脊背,问他:“晏小子,当时你爹只说了秦毓章替陆潜辛求情,可曾说有谁跳出来制止?”

晏尘水沉默。

晏大人在几日前的晚饭后说起这件事,用的是很平常的语气,与他前一句问近日肉价的话没有什么分别。

当时他就有些不愤,但莫名地,他克制住了,第一次没有当场开口问他爹为什么。

“当时审理此案的高官皆在,为什么裴孟檀不说,傅禹成不说,刑部和大理寺包括你爹也不说?”张厌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因为他们都预见了这件事,知道就算出言反对,陛下也不会理会。”

晏尘水忍不住提高了声气:“陛下不理会,与臣子不劝诫,是两码事!”

他说完便低下头,握紧了袖子下的手。

贺今行心里认同他的话,但并不惊讶,甚至隐隐有种‘终于要来了’的感觉。

长公主那个孩子来得太巧。大约是天化八年的冬天,那个孩子在万众瞩目中出生,早晚是要发挥作用的。

然而看到对方难过的样子,他心下不忍,抓着对方的手臂传递无言的安慰。

前方人群骤然爆发欢呼,他偏头看向永定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