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卿慢慢抬眼,撑着扶手的手青筋尽凸,起身回礼:“殷侯。”
态度不言而喻。
贺易津接住他的手臂,扶着老人起身,算是受了这一礼。
往昔情与谊,皆了结在这一拜中。
其后无人开口,大堂突然安静得针落可闻。
跟在贺易津身边的文士认命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听说您冬至一过就要走,我们便加快速度马不停蹄地往宣京赶,好在遇上了。”
边将述职只在年关前后,并未有固定的日期。
因三路不好同时离关,加之地理环境的影响,通常是长公主第一个回,然后在腊月上旬离京。这时殷侯将将赶到京城,而南疆的顾大帅才开始动身。
“王先生。”嬴追颔首,叹道:“我们来时南赤河就已结冰,不早些回去,大雪封完了山,就得逗留到开春。”
王义先一惊:“今年怎么冻得这么早?”
“天要如此,人能奈何。”她不欲再闲扯,转向此地正主:“谢大人,我先前所说,你认为如何?”
临走在即,她今日一定要个说法。
贺易津随意挑了把右手边的椅子坐下,沉声道:“我今日也是为西北军的军饷而来。”
王义先挨着他坐下,跟随的军士们便站到两人身后。
北方军的军士们也不甘落后,簇拥在长公主身边。
两边霎时泾渭分明,隔着中堂互相瞪眼。
谢延卿挥手让衙吏们都下去干自己的事。
嬴追沉得住气,只等谢尚书回话。她身边的一位副将却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尚书大人先把我们北方军的事情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