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回到餐厅时候, 柯鸿雪刚跟盛承鸣谈完,一抬头望见厅堂口走过来两个人, 稍微愣了愣, 随即就笑了开来:“世子爷,你耳朵被虫子咬了吗?”
容棠脚步一顿,差点想扭头就走。
宿怀璟拉住他手腕, 没给人跑掉, 抬眸睨了柯鸿雪一,后者也知是想到了什,极为难得地没有进一步捉弄容棠, 而是噤声抿了一口茶,角缀着散去笑意。
盛承鸣也瞧见了容棠耳朵上牙印——实在是很难看到。
宁宣王世子是白瓷做一尊雪人,浑身上下颜色除了黑琉璃一般眸, 就只剩下淡粉唇,哪儿有什地方皮肤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呢?
过分嫣红, 便引得人自觉就将视线投递了过去,一落上去, 就能看见耳垂上一点点浅白印记。
盛承鸣在遇到宿怀璟之前, 在京城跟秦鹏煊那帮人混,日日混迹风月场所, 哪能看出来这是什痕迹?
只是……风月楼里再浪荡妓子也会在恩客身上留这痕迹,他家公子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在自己丈夫耳朵上咬出了印子, 直接做了标记?
盛承鸣委实知该说什才好, 他再一次庆幸关于容棠迟早会死之类他只说过一次,然天知宿公子还会会辅佐他。
盛承鸣看看他们俩, 转身吩咐随行太监用毛巾包了两块冰过来,命人递给容棠, 然后说:“夏日暑热,蚊虫也多得厉害,表兄先冰敷一下消消肿吧。”
容棠微怔,诧异抬眸,望向盛承鸣,后者神态一片清明,好像以为他耳朵上印记是虫子咬一般。
他回过神来,正要谢,宿怀璟已经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毛巾,笑着谢过盛承鸣,便拉着容棠坐在了自己左手位,一边给他用冰毛巾敷着耳朵,一边往他碗里夹菜投喂。
容棠瞪他,他就眨眨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完知自己为什会被夫君凶凶。
柯鸿雪坐他们旁边,饶是看到过几次这对小夫妻处模式,还是忍住地想要摇头。
吃着吃着他就将视线投到了外,无比想念自家学兄。
盛承鸣愿意搅宿怀璟跟容棠,便将题引到了他身上,问:“少傅还未告诉我,吕俊贤案子是否有眉目了?”
柯鸿雪动作微顿,抬眸轻飘飘地睨了他一,又从容棠二人脸上滑过,再次问:“世子爷跟世子妃未曾跟殿下您说吗?”
盛承鸣解,直接:“该跟我说什?”
容棠皱了皱眉,耳根温度差多降下去了,再冰容易凉到,宿怀璟撤了毛巾。
容棠没看柯鸿雪,越来越觉得这人多少有些怪异。
说三分七分假便算了,还总喜欢将题引到他们身上来,一而再再而三,都快分清到底是试探,还是心交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吕俊贤案子,以他跟宿怀璟明面上身份与立场,纵是有天大本事,又怎会知?
容棠蹙眉望向他,:“我与怀璟南下未曾经过杭州,更没有见过吕巡抚,他案子我们如何能知晓?”
餐厅气氛一时有些冷凝,柯鸿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望了宿怀璟一,:“那倒是我想当然了,想来也是,那样大秘密,若是世子爷早早知晓,又怎会放任吕俊贤在江南巡抚之位上忝居这些,早就该禀告陛下,将他拿下了。”
容棠听他这意思,咯噔一下,心还是被沐景序查出来了。
他偏过头,看宿怀璟。
大反派并太上心样子,吕俊贤是死是活,头上背着多少条能摘掉乌纱帽罪名,他一点也关心。
苏州鱼米之乡,而今正是水产丰富季节,又因水灾肆虐,麟园内前些时日天天能捕到鱼虾。
餐桌上炖了一碗浓白鲫鱼汤,又上了盆小龙虾,宿怀璟惦记着容棠爱吃辣,特意吩咐厨房多添了些辣子,如今正专心致志地为他剥着。
至于吕俊贤怎样,他是一点也关心,直到他听见柯鸿雪说:“吕俊贤乃是先德妃流落民间弟弟、先三皇子亲舅舅——”
宿怀璟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所有历练城府霎时间失了踪影,宿怀璟愣愣地抬头,跟柯鸿雪对视,中含着一层疑惑,像一个迫切需要答案孩童。
柯鸿雪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再度确认自己猜测多半实。
他正了色,并再漫经心,而是缓慢地说:“先帝在位后几,大虞边境屡屡遭蛮夷骚扰,戮帝……德配位。”
容棠皱了皱眉,看向柯鸿雪,却见他角勾着一丝嘲讽,便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