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生一年多了,虽是长了个头,但那心智好似没长一般,遇着事情仍旧是哭哭啼啼的。 可小书生怎么可能只长个儿不长脑子呢那心里是有数自家公子为何病的,虽是感觉到了周梨的疏离冷漠,但还是趁着周梨没走,噗通一声朝周梨跪了下去,扯着她的裙摆,“小周掌柜,我家公子那病是在心坎上。” 然后哭着说,那日从周梨这里回去,他家公子就忙着安顿祝公子和温小姐,也没留温小姐和他在弘文馆那边同住了,只出了些银钱,叫他们到别处去赁房子。 将那两人安排妥当了,这就马不停蹄过来找周梨道歉。 却每次都见不着周梨人,后来被堵在门外。这一日日如此削瘦下去,如今便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床上了。 周梨听着,也是有些愕然,还为这事儿病了就这心态,他是怎么在考场熬下去的 莫元夕想是在外跟人打交道越来越多,本就性格泼辣的她,如今更是厉害了。听得这话,冷笑起来,“你这个意思,我们姑娘不原谅你们公子,他就病着不起来了那到时候他要是病死了,岂不是要怨在我们姑娘的头上来” 小书童听得这话,哭得更是泪眼迷茫了,仰头呆呆地看着周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回莫元夕这话,只哭着求周梨“我们公子真是顶好的人,他只是好心,没有想着这许多,后来也晓得错了,来同小周掌柜您道歉,眼下就求您大慈大悲,原谅了他这一回,不然我是真的怕,怕他” 话没有说完,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还不可怜。 周梨到底是心善的,想着也没道理专门跑来和自己演戏,终究还是应了,“那你便同他说,这事儿我不计较了。”若真因自己一句话,他又能好起来,便当是积德行善吧。 那小书童得了这话,只高高兴兴地去了,果然接下来几日,便没有再来。 倒是隔了几天,一个傍晚小韩大夫过来找周梨。 周梨刚巧从云记那边过来,这城中虽也是有不少海货店,但品质终究是欠缺了这些。真有好的,人家那又是从中间人手里拿来的,因此价格也偏高。 也是如此,这云记海货店如今在城中很容易就上了正轨。 但到底是新店铺,云众山他们匆忙劳累赶来,如今正在休息,周梨也不好叫他们忙碌,便自己辛苦几分。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早闲回来,看到小韩大夫来找自己,不禁是疑惑“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屏儿姐呢” 一面四下寻找屏儿的身影,却是没见着人。 小韩大夫只见她左看右寻的,开口道“这会儿街上人多,我没让她过来。何况我是在外出诊顺路,来同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周梨问着,一面又问杜屏儿最近可好,自己这里实在忙,不然是要抽空去看她的。 小韩大夫说好,吃得也不错,然后才答“你弘文馆那边那个姓柳的秀才,今日他家书童请我过去瞧,我看人怕是不好了,你早些做安排,可不好叫人死在你院子里。” 年纪轻轻的,又是病死,怕传出去了,对那边的院子影响不好。 周梨听着又是这柳相惜,有些烦,“他是个什么病症怎就真要没了” “天晓得,我看他哪里都好,唯独那心头上堵得全是淤血,下了几针,效果也不好,方来找你说。”小韩大夫说着,略有些惋惜,听说还是个独儿,若真就这样死在了这芦州,父母不知该多难过。 周梨闻言,只说晓得了,回头就去处理,想着那头家里杜屏儿还等着小韩大夫回家,也就没多留。 等人走后,只喊了香附一起去弘文馆那边。 莫元夕听了,忙问,“去看那姓柳的” 她刚才在后院,并不知道小韩大夫来过说了那些个话。周梨便同莫元夕说,“我姐夫刚才来说,人怕是不好了,叫我赶紧安排出去,说是心病。”然后忍不住吐槽起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为着这点事情,要把自己给气得没了命去。” 莫元夕听得这话,却是有些愣住了,吃惊道“这样说来,他那小书童前些天来,没哄咱们。”可又纳闷,周梨不是说不计较这事儿了么难道小书童没将话带到 又说那柳相惜怕是读书给读成了呆子,也是觉得第一次见到这样险些自己把自己气死了的人,十分稀奇,和周梨一起过去瞧个新鲜。 等香附赶着马车到这弘文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巷子里多少那墙里面伸出来的花枝树木,雪白的墙壁上提着诗写着画,墙下更是有这里居住的书生们种下的花花草草,只留了一条小径出来,如此怎么舍得将车马赶进去 别将那墙壁刮花,花草折断了去。 香附停车,周梨和莫元夕走进去,直奔那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