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嘀咕着说是大人和周姑娘好心等等的话。 花慧的生命和她的容貌一般,明明还在怒放的花期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凋零掉。 她听到狱卒的话,微微动了两下,也有可能是狱卒手里的长条戳得她发疼。反正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将狱卒的话消化了,慢慢地从干草里挣扎着爬起来。 随着她这艰难的动作,一阵脚链的叮当响摩擦着草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周梨才借着那阴暗的灯火,看到她手脚上,皆挂着镣子。 她挣扎了好几次,到底是没能站起身来,最后就趴在地上,慢慢地朝着牢房门口爬来,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浑浊无比了,在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很难一眼看到她眼睛所在。 铁镣叮叮当当划过牢房的地面,她也终于挣扎到了这牢房门前,却只是撑着头看周梨,一句话也不说。 周梨见此,只给了那狱卒几个钱,“大哥去喝碗茶,这里有我家里人跟着,出不了什么事。” 狱卒也不客气,只接了钱去,“那姑娘仔细些,可千万要防着这女人,她焉儿坏。” 周梨道过谢,见那狱卒走远了,才慢慢蹲下身,“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其实花慧也不知道,自己喊周梨来,到底是和她说什么只瞧着眼前的周梨,忽然就忍不住哭起来,眼泪和眼睛一样浑浊,落在满是污垢的脸上,更显得脏兮兮的。 周梨将手绢递了过去,“你要叫我给你安排后事的话,那不必想了,我最多叫人给你一卷席子,草草埋了就是。”不过就算这样,也免了她暴尸荒野,叫野狗啃噬的好。 花慧却是仍旧哭,看着周梨递过来的雪白手绢,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伸手去接了过来,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我对不住你,这些话我晓得再说也没意义了,可我如今将死,这偌大一个上京城,我只认得你。” 周梨本想问她到底害了多少人但见她这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又觉得这么无意义才是。她的罪,若真有十殿阎罗,就叫下面去审吧。“你若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花慧却出声喊住她,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问周梨,“你们要常常在这上京住么” “不知道,看阿初那里朝廷是怎么打算的”这话周梨倒是没有敷衍她,毕竟如今白亦初入了仕,要听命于君王令。 花慧将她给的手绢捏在手里,却是没再去擦脸上的眼泪,只垂着头说道“你们若是要在这上京常住,就听我一句劝,若是以后同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有来往,千万要对她客气些。” 她这一句话,立马就叫周梨打起精神来,一时觉得这一趟并不白来。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一个闺中小姐,又是上京第一才女,再说我如何能同人有交集。” “我,我是说如果。”花慧细声说着,“反正你听我的便是,我虽是做了不少恶事,也背了人命在身上,但我除了拿你几件衣裳,我是真的没有害过你,你要信我的话。” 见她一脸的着急,周梨说“我信你。” 周梨真的信她。 可是在花慧看来,周梨完全是因为念着旧情,所以心中一感动,顿时便如同倒豆子一般,“阿梨,我和你讲,我这身上的病,原本就是故意要传给王公子的,他是个放荡公子,早前对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出口不尊重,叫大姑娘不高兴,便许了我大比银钱,叫我去勾引那王公子,把脏病传给他。” 这病不会要女人的命,只会叫女人一辈子痛苦不堪,却会在短时间里要了男人的性命。 也是如此,如今王家早就乱成了一团,当初案发时候也顾不上明明是叫他们家儿子牵连受累的沈窈。 她一边哭一边说,只道那天香阁的幕后东家,是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这大姑娘可是不像是外面传言那样是个善茬,手底下更是高手如云。 至于这天香阁,更是她用来笼络人心和打探消息的地方。 早前那王公子对何婉音出言不逊,叫她听去了,便叫人到天香楼里挑了个人,自己主动沾了那病,去传给王公子,许万两白银。 如此花慧自然是低挡不住诱惑,又想着那边虽叫女人难受了些,但又不要女人的命那王公子有了家室,还跑到勾栏院里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这是替天行道,还能有银子拿,多好的美差。 周梨听她说完,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止一次怀疑过何婉音的人品问题。不管是从她所谓的巧记得到顾家的船队,还是她身边的人为了讨她欢喜害了许多人。 但周梨终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何婉音的人品是好是坏。 所以花慧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因此只朝她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