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琼天殿”:“你看,这糕……” 见状,一品红梅同样小心地伸手去接:“我看,这糕……” 然而紫米糕软糯无比。就在玦同君松手瞬间,一品红梅还没拿稳,软趴趴的米糕就掉了下去,“啪唧”摔成了一坨泥。 “……” “……” 两人正襟危坐地注视着地面,一种肃杀的氛围弥漫。 沉默了良久,玦同君的心仍在滴血。但他还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从碎糕里流出来的暗红色的玫瑰花浆,道:“……这,就是证明。” 一品红梅并不知道玦同君和紫米糕的渊源。他躬下腰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很快发现了殊异:“这种浆料,在三界天并不常见。” 说着,他也同样从腰间取下一直别着的那只皮口袋,递给玦同君:“我这里也有他们的产品。眼下看来,他们除了在推销本地的商货之外,暂且没有大的危害动作。” 玦同君接过皮袋,拔开木塞闻了闻。浓郁火烈的酒香呛了他一鼻子,他于是连忙把皮袋还给一品红梅,并重重点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里两人一时都陷入沉默,只有外面雪落的沙沙声,细碎而恣肆。 两人很快都有了接下来的决断。玦同君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来:“我会尽快通知分散各地的琼天殿兵力,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地先行调查,一有情况,我们立刻闻风而动。” 一品红梅对他的处理方法没有异议。他也随之起身,望向殿外被寒风吹拂的灯笼:“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也要走了。” “外面风雪正大,何不在琼天殿停留片刻。”玦同君也站起来。 一品红梅摇手道:“不必了。风雪之中琼梅更盛,现在还不是我高枕无忧的时候。你我保持联系,如有情况,随时通知。” 他大步走向殿门口,把还未融化干净的毡袍重新穿上。看了一眼迢迢远山的深雪,他头也不回地攒入其中,一片花白。 灯笼飘摇着,好似送客。玦同君走到门口,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转过身去。 然而一转身就看到拉稀一地的珍爱的糕点,他又十分不忍地转过头去。但是木已成舟,今年是没得享受了,他踌躇了片刻,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独自找扫帚把地面清理干净。 ………… 而在另一边。昇平天地界交割之处,珠山璘江交流一点,正是锦瑟繁华的交通要地。 冬江也抑制不住两畔的旺盛与热闹。驳船来复,江面全是舟船的倒影。而在闹市以外的一片祥和门府,正是传闻中的三大世家之一,白家。 下界天下雪之际,珠山的清晨也飘飘簌簌一阵薄雪。与晨霜和炊烟混在一起,交融成漂浮在空气中的温热气息。 也是自山野间奔波几日。今日清早,一道夹杂着清澈和疲惫的马蹄声踏过街市,伴着微风寒雪,一路赶回了暌违已久的白家。 暌违已久,当然是对白蒿而言的。东方诗明其实是第二次来,算不上太熟络。 白家占地偌大,与东方家不相上下。东方诗明上次只是简单认过了白蒿家人,连里面有几条道,几座屋,都不清楚。 “啊,到家了!” 马车停在了白家的大门口,还不等停稳,白蒿就非常兴奋地跳下车来,然后转过头等东方诗明。 东方诗明陪着笑,随后下车。 白家的家仆和护卫同样十分热切。两人还没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看到了。 两个护卫一交眼,十分默契地分头行动。一者转身进去通报,一者热情地跑来迎接他们两人。 “啊,太好了,是小姐回来了!” 侍卫洋溢着欢愉,迎到两人面前。白蒿很罕见地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低声对那侍卫说:“不用这么声张啦,都说过好多次了。” 侍卫显然不以为然:“那可不能,这是我们的义务。”说着,他把目光转移到东方诗明身上,“而且,这次连姑爷大人都来了,呵呵,呵呵!” 东方诗明对这诚恳的笑声有些吃不消。白蒿用发脾气的眼神瞪了侍卫两下,二话不说,拉着东方诗明朝家里走去。 第二次来,东方诗明进门时便刻意留心记忆着白家的内景。然而两人刚进大门,就发现熟悉的院子里,似乎有点不一样。 说是热闹似乎不太合适。只见开阔的院子四周,竖立着许多高悬的木架,上面垂着些许雪白的画绢。有些已经着墨画完,有些画还未就,笔风各异,风采殊丽。 院里地面湿润,薄雪的银灰映衬之下,画作琳琅,更为馥郁。 院子周围还有些未曾见过的人,分散着聚着聊天。自他们言谈之间,能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