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大人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就在辛回试图狡辩的时候,正在摇着折扇凹着造型,和姑娘侃侃而谈的方绥右眼皮跳了跳,刚刚转了个身就被抓了个正着,两人除了哀叹流年不利,也不敢再跑了,当即便被捉回书院,跪在圣人像面前,一人被打了二十戒尺。
方绥被打得哇哇直叫唤,辛回则是苦脸皱眉地忍住,毕竟叫也是要花气力的。
好不容易挨过了板子,辛回捧着肿得老高的左手回了学舍,苏禅熹被娇养惯了的,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所以辛回觉得这顿板子委实有些重。
刚在学舍里躺了一会儿,便听见了敲门声,孟止提了个食盒,手里还拿了消肿的药膏。辛回受宠若惊的看着孟止替她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摆了出来,然后还十分贴心地递了筷子。
于是辛回右手忙着夹菜吃饭,左手便被孟止拉着上药,孟止动作很轻,等到上完药拿出干净的纱布又仔细包扎起来。
辛回放下筷子后,颇有些吃人嘴软的味道,不好意思道,
“多谢景行兄了。”
孟止干净利落地将包扎的纱布打了个结,抬眼睨视了辛回一眼,说道,
“喝酒打架逛勾栏,你倒是样样都在行。”
辛回缩着脖子,干笑两声,谦虚道,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孟止又似乎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在辛回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他突然伸手到了辛回面前,指腹触到了唇畔,片刻,手上便多了一粒白白胖胖的米饭。
辛回却犹如被雷公电母的法器劈中了一般,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孟止收了食盒,道了声“好生休息”,然后又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都没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四周又静了下来,静的辛回仿佛能听到自己快跳出胸膛的心跳,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抚上唇畔,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温度,最后又幽幽叹了口气,翻身睡过去了。
第二天,辛回刚进学堂便被一脸严肃的夫子叫走了,进了夫子休息的耳房,才看见一同站着的还有淹头搭脑的方绥。
辛回心里不禁哀嚎,看来昨天打架的事还是败露了。
两人在学堂外边儿顶着太阳扎着马步抄书时,辛回有点后悔昨天出脚前没有蒙个面纱遮着脸什么的,不过一刻中,辛回便有些蹲不住了,写的字也开始七扭八歪。转头一看方绥,僵着脸死撑着,显然也好不到哪去。
堂间休息时,有不少学子出来走动,顺便看了看两人的热闹,辛回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甩了甩手,刚想继续抄书,便见面前多了两张满篇工整小楷的纸,孟止放下抄好的书没说什么,抬脚便要走,听到辛回在身后惊喜地道了声:“多谢景行兄。”又折了回来,轻轻拍了拍辛回的头。
方绥在一旁正奋笔疾书,看到这一幕,有一些扎心,又有一些心酸,突然有点想娘亲是怎么回事。(作者菌:单身汪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被这么连着被罚了两次,方绥老实了很久,连带着辛回也安分了许多。眼见便要进入八月份,期间辛回很是不安地打听了秦素很多次,但方绥说道,
“你别多想了,这东林书院怎么可能会有女子,我知道,你定是上次没去成暗香阁,心里不甘心,放心放心,下次我们再去一次就是了。”
辛回嘴角一抽,后来倒是渐渐放松了来自于秦素的那一份不安。
就在八月初,山长宣布再一次招录学子,正好恩科已经结束,前来报名的人不比辛回来时少。不过这次辛回倒是成了半个学长,坐在门口登记前来报名的学子的信息。
忙到了下午,终于入学考试也放榜了,自然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辛回还想着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是她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孟止拿着抓阄用的抽签竹筒出来时,辛回才想起来,既然有新入学了的学子,那学舍也是要重新抽签决定的。现在这种情况,辛回定是不能自己住一间了。
轮到辛回抽签时,孟止多看了两眼,辛回也是紧张展开来看,丙辰号学舍。离自己现在的学舍不远,辛回刚想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结果方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辛回道,
“小白,你最近不是一直在问东林书院有没有女子么?结果今天真让我在书院看见了一位姑娘。”
辛回手里还拿着竹签,当下觉得住哪间学舍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便跟着方绥看人去了。
两人绕过映雪楼,穿过回廊,到了书院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院子外边儿种了不少兰花,辛回和方绥猫身躲在院子外面的梧桐树下,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莲白色烟罗裙的姑娘手中拿了几册书出了院子。
院子门口有人候着,见姑娘出来,便唤了声“秦姑娘”,随后又小声地说着什么。
因离得不远,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姑娘的模样,那姑娘鸦羽般的墨发只用了发带轻轻束起,柳眉杏目芙蓉面,双眸剪水,唇似涂丹,虽不饰朱钗,薄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清爽颜色,轻移莲步,然后跟着门口的人,正往山长的院子去了。
方绥在一旁看得眼睛都不眨,半晌,才捂着胸口道,
“小白,我八成是遇见我命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