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赌的是留存率从6%拉到12%,结果做得有点过火。最终留存是16.1%,付费率也很高。
这就导致这一天成了文暧有史以来单日流水最高的一天。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将来每一天的流水,都有可能超过这一天。
王子虚何止是赢,他是大赢特赢。他赢了两次。
叶澜在旁边嘚吧嘚吧给他算帐:按这个收入,往高了算一个月到手80多万,往低了算也有50万,叶澜到手50万,王子虚起码能到手40万。40万可以再买一台车了,王子虚你不是没车吗?你想买什麽车?保时捷?那算了,还是咬咬牙上小米su7吧……
说到后面,王子虚人都晕了,因为听了太多「万」字,他都开始不理解「万」的意思了。
叶澜输了,但是她很高兴,她给所有人点了一桌子宵夜,有烧烤有海鲜有啤酒,生怕大家嘌呤太少不能得上痛风,但是大家依旧吃得很开心。
王子虚赢了,但是他不开心,一直板着脸坐着。他不开心不是因为数据不符合他预期。其实他只要单月能拿到手10万,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到手30万,他会开始不知所措,到手50万,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超出生活所需之外的钱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会让他害怕。正如左子良所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
他突然很羡慕叶澜。这个女人简单而直白,要就是要喜欢就是喜欢,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也从不为了这些事情内耗。她在众人面前放肆的笑,对着瓶吹了三瓶啤酒,解开了胸前最上方的扣子,脱下了外衣,展示着漂亮腰臀曲线下的长腿,时不时傻笑着跟随音乐晃动身体。
在一片嘈杂中,程醒手里端着一杯酒,坐在王子虚身旁,小声说:「老师,我今天也尝试着做了一下语疗。」
王子虚说:「如何?」
「我只接了一单,不是很习惯。但是表现应该算不错,对方给我打了五星好评,还写了很长的话。」
程醒说话一板一眼的,表现得很安静。王子虚突然感到很安心,至少,程醒也是个文人。
「挺好的。」
「听说他们今天的成绩都很好。我们讨论了一下,大家都觉得,是您的功劳。」
王子虚没有表态,只说,哦。因为他不善社交,被夸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程醒却肃然起敬。小王子一直都这麽酷,轻描淡写的那种酷。
程醒又说:「您教的课,虽然讲的都是创作,但是将脚本和语疗本身结合起来了,大家都感觉自己比以前吃得更透了。以前拿着脚本不会用,现在不光会用,还会写,有时候还能临场发挥,就像开了天窗一样,所以今天表现才会这麽好。」
王子虚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酒。
开天窗好啊。
「老师,我想请教一下,你是怎麽做到,能在创作中描绘出那麽真实的人物形象的啊?我感觉脚本里虽然没有人物,但处处都有人物,很真实让人身临其境的那种接地气的人物。」
看着程醒闪耀的目光,王子虚想了想,说:「莫泊桑曾经分享过一个写作技巧,就是观察行人。」
「观察行人?」
「对,他说,可以找某个人多的时间段,在最热闹的街角坐下,观察过往行人,尝试在笔记本上描述他们的长相,并且想像他们的过往。给他们写人物小传。」
程醒听得心驰神往:「这是个好办法。」
王子虚说:「我曾经这麽做过。但是我在很长时间内,都想像不出人们的过往经历。长相是长相,穿着是穿着,人们的故事又不会写在脸上,如何去想像呢?」
「是啊。」程醒说。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那天下着雨,很大的雨。我站在银行的门口躲雨。一个骑着破烂电动车的中年妇女把车停在银行的高高台阶下,跑过来避雨。
「她身上穿着颜色暗沉的淡粉色的呢子外套,下半身是一套黑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平跟鞋。那双鞋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那其实是一双做得很考究的鞋子,淡绿色亮漆面,正面有珍珠花,鞋跟处有金箔。但是它磨损了。绿色的漆面变得像狗屎,珍珠花掉了一般,黑一块白一块,鞋跟处还沾着泥。」
王子虚转头看向程醒:「那个妇女整体上看起来很落魄,很贫穷,很痛苦。她相当落魄,和她的鞋子一样落魄。但是我知道,那双鞋曾经漂亮过。她本人也是。
「就是那时,我看到了一些更多的东西——我看到她在鞋柜前认真挑选她的鞋子的模样,和店员讨论能否上脚试穿,再满脸笑容地买下它,从鞋店里跑出来,在家里换上鞋子,给老公看,给孩子瞧,其乐融融……那双鞋曾经很快乐。」
程醒叹了口气。
王子虚说:「就是从那时,我开始能看到人们背后的故事。但是总是一些很悲伤的故事。」
程醒端起酒杯说:「老师,『一个思想开阔而又感情深沉的人,必然会有痛苦和烦恼,我认为,真正伟大的人物在世界上一定会感到巨大的悲伤。』我感觉这说的就是您,老师。」
王子虚揉着